旋即,忽然有烙印者笑了起來,緊跟着,便是很多人的笑。
他們在這時,真的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當自己這所有的烙印者遇到了一起,本來就已經有了覆滅一座城市的能力,但是,如今自己這個苦苦追尋的目標,居然不老老實實躲在城裏,逃避追殺,反而主動出城,來到了他們面前,這簡直是……
……瘋了啊!
“不得不說,肖會長還是很客氣的……”
一片大笑裏,有人忽然高聲笑道:“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
“……我殺了你也不需要有什麼負罪感了吧?”
“……”
“唰!”
在他這句話響起之時,人羣裏便忽然有人跳了起來,他身體明顯經過了強化,此時高高躍起,竟足有四五米高,身在半空之中,便已經擡手飛擲了一道亮晶晶的光芒,居然是一柄黑柄短刃的飛刀,猶如擁有着強烈嗜血的生命一般,瞬間洞穿了空氣,來到肖囂面前。
在肖囂的視野裏,這飛刀近乎靜止。
他可以清晰的,立體的,看到這飛刀整體的樣子,飛行的軌跡,甚至能夠感受到這到飛刀上面不時散發出來的精神力波動,以及飛擲出了這柄飛刀的烙印者眼底的閃爍與警惕。
所以,他知道這飛刀其實是爲了試探。
看似冒近大膽,實際上卻也非常重視,先摸清自己的實力?
原來不是每個烙印者都像楊佳一樣莽啊……
腦海裏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問題,肖囂心裏默默唸誦着一個名字,然後,手掌忽地伸出。
五指微張,向下虛壓。
同一時間,他身後的空氣忽然之間變得扭曲,一團高大的黑色影子浮出了出來,在肖囂的手掌向前虛壓的同時,這團黑色影子裏,也有一截鋒利的,血紅色的電鋸,忽然伸展了出來,隨着肖囂手掌的指向,鋸齒飛快旋轉,撕裂着空氣,直向着前方狠狠推進了過去!
飛刀只有巴掌大小,電鋸卻似可以不停延展,長達七八米。
兩者瞬間交錯,飛刀被電鋸衝撞,直接崩碎,然後電鋸繼續向前伸展了出來。
“嗤!”
那個飛躍在了半空之中,手掌還保持着擲出飛刀姿勢的烙印者,呆呆低頭看了下來。
他從胸膛開始,下面的身體已經沒有了。
只剩了一隻手臂,半個胸膛,還有腦袋,被穩穩的端在了電鋸之上。
“嘩啦啦……”
鮮血如雨一般,自半空中淋漓落下。
場間正發笑的烙印者們,同時失去了笑聲,一個個的擡頭,看向了肖囂。
而肖囂則保持着手掌向前虛壓的姿勢,迎着衆人的目光,微微感覺有些詫異:
“怎麼了?”
“他剛剛已經接受我道歉了啊……”
“……”
所有烙印者心裏都不由得一沉:“你他娘是認真的?”
“嗤啦……”
但肖囂可不囉嗦,天是要聊的,禮貌是要有的,但功夫卻也不能耽誤,他在說着話的同時,便已經手掌微微一翻,身後的屠夫與他保持着行動上的一致,在他手掌動作發生變化的同時,電鋸便已傾斜過來,自左而右,挾着濃烈到讓人做噩夢般的血腥味狠狠掃過了人羣。
這羣烙印者也反應極快,忽然有人厲聲大喝,一片人影,飛躍而起。
鋒利的電鋸彷彿切割進了一片飛鳥,看似橫掃一遍,但卻一個人也沒有切割到,這羣烙印者赫然表現出了他們應有的實力,瞬息之間,便已四散而開,而在這些混亂一團,散開的影子裏,赫然也不乏反應迅速的高手,躲閃過了電鋸的同時,便已空中借力,衝向了肖囂。
剛剛那個被秒殺掉的烙印者,並沒有給他們造成什麼打擊。
一來,他們通過那個烙印者,反而算是間接觀察了肖囂的實力,大致有了數。
二來,烙印者之間,本來就沒什麼感情。
恰恰相反的是,每一個烙印者,都不喜歡自己的同伴。
能死一個就死一個,最好死到只剩自己。
若不是有神祕源頭的制約,這些烙印者自己之間便要殺起來,異鄉人圈子裏,本來就有傳聞,當所有同類的烙印者死掉,只剩了自己一個時,那便會有神奇的力量降臨到自己身上。
而雖然抱着這種想法,但腦海裏的神祕指令,也讓他們不會怠慢。
每一個人都想第一個,以最快的速度殺死肖囂。
“嘩啦……”
在這衆人各自散開的一瞬,起碼有四個人越衆而出,有人左右手各反臥了一柄匕首,有人身在空中,雙手虛張,身前已有隱約的紋波浮現,也有人猛得從身後的揹包裏,掏出了一個碩大的火箭筒,於半空中對準了肖囂,也有人繃碎了自己的白襯衫,露出了龍虎紋身。
肖囂身邊飄浮着的三隻眼睛,將他們身體的各個細節,瞬間納入腦海。
與業先生此前跟自己蒐集的資料對比,立刻就確定了這第一時間衝向自己的四人身份。
絕大多數烙印者,都已經被發現,並且記錄,就如楊佳,她身爲“門”類型的烙印者,極爲知名,還有黑手的稱號,而同類型的烙印者,但丁組織記錄了四十一個人,雖然並不完整,還有一些隱藏的,但卻也足夠業先生,幫肖囂把這四十一個人的資料搜索出來了。
知已知彼,纔有勝算。
他甚至早已掌控了這羣人裏,實力較爲出衆,名氣也最大的幾個。
安息城第三號人物紅心騎士安歸夷。
迷霧海獵鹿海盜團掌舵人白起霧。
地獄組織第三艦副艦長陶默然。
已經選擇了歸隱的永失城前大騎士李維真。
……
說白了,這些烙印者,每一個都是在各自的領域,有着一定身份地位的。
有些殊不輸於肖囂這個黑門城會長的身份。
而這也是異鄉人圈子裏的一個現狀,對於烙印者,所有組織都是又愛又恨,因爲他們強大,好用,很多棘手的畸變生物,都可以輕易的獵殺,但這些組織又都明白,這些烙印者永遠不可能對自己做到真正的忠誠,一旦神祕源頭給他們下了指令,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背叛。
嗚嗚嗚……
其實一切只在一瞬間,業先生交過來的資料雖然極盡詳細,但也只有肖囂能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