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系統逼着黎洛攻略祁無邪,現在連她的侍女也橫插一腳。

    “小姐,你不用說話!對,就這樣的表情,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玄裳笑着說。

    黎洛一邊聽話照做,還不忘說臺詞,語氣哀怨淒冷:“我表現得這麼傷心,尊上就會撤了邸璃的位置?”

    玄裳搖搖頭:“不知道!萬一呢?”

    黎洛笑得厭厭的:“呵!萬一成真了,我真就是禍國妖姬了!尊上封邸璃爲側王妃,是因爲他需要大長老!”

    玄裳使勁兒搖頭:“我不管!我不知道!尊上既然喜歡你,那他就不應該封別人!否則他的喜歡就太廉價了!”

    “這倒也是!”黎洛淡淡地說。

    奇怪,聽到邸璃要被封爲側王妃,她怎麼不生氣?

    唉!感覺是在上次出了幻境的後遺症,她打心底裏覺得自己的命不好。

    就算祁無邪每天用萬年玉髓養着她,她也沒覺得自己能逆天改命。

    有一次她還偷聽到,駱神醫說,她活不過多少歲來着?

    祁無邪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黎洛“病怏怏”地半靠在枕頭上,臉色蒼白,像是一具沒有生氣的水晶人偶。

    精緻的五官,大大的眼睛,但是臉上寫滿了不開心,甚至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男人瞬間心梗了一下,難道他的行爲很過分?

    黎洛竟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愛他!

    祁無邪上前一步,坐在黎洛的牀邊,看她這個樣子,心如刀絞。

    “怎麼了這是?”祁無邪伸出手,在黎洛面前揮了揮。

    大大的眼睛看了男人的手一眼,然後才慢悠悠地移到他臉上。

    “你都封妃了,還來看我幹嘛?”黎洛聲音很小,帶着委屈與埋怨。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黎洛這般委屈、伏低做小的模樣。

    祁無邪心軟了一下,“黎洛,你想到哪裏去了?只是側王妃而已,我……一直想要的人是你。”

    話說出口,男人的耳朵尖就紅了,索性藏在黑髮裏誰也看不清楚。

    在他漫長的歲月裏,他還不曾對誰說過這樣的話。

    就算是白靈希,他也不曾。

    白靈希是妖族不受重視的聖女,她剛被送來魔域聯姻時,祁無邪和所有人一樣,幾乎看不到她的存在。

    直到她死前的幾個月,他們纔有了交集。

    後來她爲了救他,被正道圍攻,他才感到鋪天蓋地的難過與窒息。

    這都是往事了,自從黎洛來到他的身邊,他幾乎越來越少想到白靈希。

    好像黎洛一來,就佔據了他心裏最大的空間。

    黎洛眼睛仍然不開心地看着男人,在被他“表白”後,她不僅不領情,還評價道:“油腔滑調!”

    祁無邪簡直覺得冤枉!他怎麼就油腔滑調了?

    “有沒有不舒服?”祁無邪立刻轉換話題。

    黎洛搖搖頭:“看不見你,我會馬上舒服!”

    祁無邪不悅至極,立刻不爽地看着她。

    黎洛立刻有些心慌,唉,一時不察,戲演過了!

    “那個,開玩笑的!”黎洛立刻往回找補。

    “今晚我住你這兒!”祁無邪立刻說,同時還定定地盯着黎洛,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看在她這麼喜歡他的份上,他就勉爲其難地留下吧。

    黎洛表情不變,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啊啊啊!系統,救命啊!我不想讓祁無邪留下!他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啊!”

    系統語氣變得歡喜起來:“好誒好誒,宿主真厲害,幾句話就讓反派留下了!”

    黎洛碼着臉:“叮叮!你是故意和我作對是吧!”

    祁無邪再次伸出手,在黎洛面前晃了晃,然後皺眉說:“怎麼呆住了?我留下真令你你如此歡喜?”

    黎洛轉眼看見祁無邪這張俊美到沒有瑕疵的臉,努力說服自己,裝作羞澀的樣子說:“尊上,你能肯留下!我一百個願意,只是我睡眠一向不好,駱神醫說了我需要靜養,你在這,我會分心的!”

    祁無邪表情擔憂起來,“你怎麼會睡眠不好,蔡伯!去將駱神醫請來!他怎麼看的病!”

    “尊上,我這就去!”門口處老人立刻應聲。

    黎洛連忙擺手:“不用了尊上,不是駱神醫的問題,真的!是我認人,習慣了一個人睡……”

    “行!”祁無邪乾淨利落地點頭,蔡伯只得返回來。

    黎洛靠在牀頭,就看見祁無邪吩咐蔡伯,將他的書桌搬來。

    “尊上,你去忙就是了,您別管我了!”黎洛惶恐。

    他怎麼還要留下來辦公?

    祁無邪偏頭看她,語氣柔和了一點:“不忙,我白天就留在這兒,省得你多想!”

    黎洛欲哭無淚,她真的沒有多想啊!

    唉,祁無邪在這守着她,她一點自由都沒有了。

    下午的時候,黎洛下牀活動,看到祁無邪認真的模樣,只覺得很是陌生,他在魔域威望如此之高,竟然還費心費力地辦事情!

    傳言中,祁無邪不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嗎?

    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一個很負責任的魔域之主。

    黎洛看得久了,湊巧就被祁無邪的視線逮住了。

    “看我幹嘛?”祁無邪勾起嘴角。

    黎洛偏了偏頭,臉蛋微紅。

    傍晚的時候,祁無邪照舊帶她去泡萬年玉髓。

    還是同一個石室,黎洛推開門進去,然後正好關門的時候,祁無邪伸出一隻手抵住了門。

    那雙銀色的冷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奇怪地氛圍開始瀰漫。

    黎洛頓住了,她心頭一跳,頓時警鈴大作。

    怎麼回事?反派不離開,難道是想耍流氓嗎?

    祁無邪看她一臉機警的模樣,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蛋,溫聲道:“怎麼了?放心!你不會喫虧的!只會感謝我!”

    黎洛竭盡全力纔沒有推開祁無邪的手,她只是勉強一笑,堅定道:“尊上,我一個人可以。”

    她都一個人泡了大半月了。

    祁無邪搖搖頭:“我不可以,老遠都能聽到你鬼叫!讓我進去,放心!我不看!”

    黎洛臉一紅。

    於是,這次她泡澡的時候,祁無邪就背對着她,像一尊瀟灑寫意的雕像,靠坐在玉缸邊上,修長的手臂搭在缸緣,溫暖的大手貼在黎洛如玉的背部肌膚上。

    當她冷時,祁無邪的手心就像一個熱源,源源不斷地爲她輸送熱量;當她熱時,他的手心又像一汪泉水,極大緩解了她全身的燒灼感。

    全程,祁無邪都遵守承諾,不看她。

    黎洛安全感十足,終於,不用冰火兩重天了!她泡了這大半個月以來,最舒心的一次澡。

    她看着祁無邪墨發如瀑的背影,有些感動,然後妥帖地穿好了衣服。

    期間她不禁想到,如此剋制守禮、君子端方的祁無邪,和後期會毀滅世界的大反派,真的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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