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赫侍立在一旁,不由得看呆了,因爲他很少看到尊上臉上露出笑容,不由得默默爲祁無邪感到擔憂。
陷入愛情的男人,真是無可救藥。
魔域貴族沒有一夫一妻的概念,這裏向來是強者佔有最多的妻妾。
玄赫不明白,黎洛自作主張地趕走了尊上的女人,尊上怎麼還能開心成這樣呢?
“你說,我要送她什麼好呢?”祁無邪微笑着看玄赫。
玄赫心神一震,迴歸矜矜業業的狀態,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黎小姐純潔美麗,或許她會喜歡漂亮的華服,或者閃耀的珠寶……”
祁無邪擺擺手:“這些俗氣得緊,再說了衣服珠寶她多得庫房都裝不下了,你想想還有什麼?”
玄赫一愣,苦惱地思索着,心裏腹謗不已,他怎麼知道小姑娘喜歡什麼?他家玄裳倒是喜歡好喫的零嘴,可瞅瞅人家黎小姐,親自把弒仙樓打造成魔域第一美食店了,像是缺喫的嗎?
祁無邪自言自語道:“不如,我現在就把王妃之位給她?”
玄赫嚇得說不出話來。
黎洛根本就不是魔族的人,怎麼能當尊上的王妃呢?能得個側妃就不錯了。
玄赫恨不得立刻就勸諫,但是一想到祁無邪現在正是上頭的時候,對黎洛那是寵愛有加。
他知道現在勸諫無異於找死。
於是,玄赫只能拐着彎地說:“尊上,或許可以問問黎小姐她想要什麼?直接封妃的話,恐怕……”
玄赫話還沒說完,祁無邪的眼神就凌厲地瞟了過來。
玄赫連忙擺手:“尊上,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就是覺得……要尊重黎小姐的想法。”
祁無邪冷哼一聲,拂袖出了書房。
就在玄赫不知所措的時候,又聽見尊上回頭吩咐道:
“對了,打開庫房,把裏面最貴重的寶物拿來給我過目!”
玄赫連連點頭,拿着鑰匙徑直往庫房走去。
祁無邪精心選好了一對精緻的空間手鐲,以及一對可以當暗器的明月璫,往黎洛的房間走去。
黎洛的房間在偏殿,要東拐西拐才能走過去。
他一邊走一邊皺眉,“玄赫,把黎洛的房間搬到正殿來,她要是不願與我同住,就另選一間寬敞的房間。”
玄赫提着禮物,低頭稱是。
這是不是說明,尊上非黎洛不可了?
玄赫心焦不已,總覺得這樣不妥當。
他想到十三和他念叨的話,這個黎洛不是魔族之人也就算了,還和牧天宗的陌胤有舊情。
尊上殺陌胤那天,黎洛差一點殉情了。
如此身世不清白的異族女孩,要是登上後位,不得讓魔族子民寒心?
祁無邪性格強勢,本就力壓長老會多年,下面的人對祁無邪只有怕,沒有敬畏,長久以外,必定離心離德!
兩人一前一後,祁無邪神色自若,玄赫臉色複雜,結果迎面遇到了呵欠連連的駱神醫。
中年男子鬍子拉碴一臉落拓,也不知道熬了幾個通宵,駱鄒看到祁無邪後,立刻驚喜道:“尊上萬安,我和蘇婆婆這幾天總算想出了兩全之策!”
玄赫回頭看了駱神醫一眼,心裏困惑不已,什麼兩全之策?他記得黎洛有神魂殘缺之症,如此看來,定是駱神醫想到方法了!
他不敢多看,只得依照祁無邪的吩咐去送禮物。
祁無邪抱着手,認真聽駱鄒的講解。
有還魂木在手,本來很快就能醫好黎洛,但是神魂融合異常痛苦,比浸泡萬年玉髓,痛苦一萬倍。
加上黎洛身體孱弱,大概率堅持不下來,所以祁無邪讓駱神醫想更加穩妥的方法。
駱鄒一臉喜滋滋地說:“尊上,神魂融合之所以痛苦,是因爲神魂上殘留的印記,也就是黎小姐會不由自主地排斥白靈希的神魂碎片,要是我們磨滅其中的印記,並加以煉化,不就不會痛苦了嗎?”
祁無邪眉頭緊皺,問道:“煉化誰的神魂?”
駱鄒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白靈希的!”
畢竟白靈希只餘一縷碎片,而黎洛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話音剛落,就被祁無邪一掌拍飛了。
“你放肆!”祁無邪一臉冰冷,白靈希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一縷殘魂,他也敢煉化!
駱鄒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背部一痛,他擡起頭來,痛苦又生氣地說:“老夫是大夫,當然從效果最好的角度考慮!既然尊上心疼白靈希!那就煉化黎小姐好了!”
他好歹是聞名天下的神醫,何事受過這種對待。
此刻滿臉憤恨地盯着祁無邪,頗有幾分不畏生死豁出去的決心。
祁無邪一個閃現,瞬間來到駱鄒身前,銀眸一掃,冷冷地命令道:“都不準!”
不管是黎洛,還是白靈希,他都不准他煉化。
煉化的過程很殘酷,相當於抹去一個人全部的記憶、神智,他怎麼能讓黎洛失去所有記憶呢?
駱鄒被祁無邪的眼神看得頭髮發麻,他腦子都炸了,“尊上,那你讓我怎麼辦啊!”
祁無邪一把提起駱鄒,厲聲說:“是你說的兩全之策!總之我不准你煉化她們中的任意一個!”
駱鄒皺起眉,苦着臉說:“尊上,問題是你把我殺了!我也辦不到啊!”
祁無邪冷哼一聲:“何必殺了你呢?你要想不出合適的辦法!我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這句話,祁無邪扔下駱鄒,揚長而去。
駱鄒跌坐在地,驚懼交加地望着祁無邪遠去的背影。
蘇婆婆走了過來,看到駱鄒這副樣子就是嗤之以鼻。
她要笑不笑地說:“駱鄒,老婆婆早告訴你了,和這些大人物打交道就得步步爲營,你一想到法子就巴巴地來告知,可不得被人家修理一頓嗎!”
駱鄒轉頭惱火不已地說:“蘇婆婆,你說什麼風涼話!你現在和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蘇婆婆輕笑一聲:“哼,螞蚱是吧,我馬上就給你上一課!怎麼樣讓尊上選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