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指望他們能信，感覺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講究證據的警察面前什麼都算不上。對於案情既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也不能用作呈堂證供。
“開個玩笑而已。”沈眠的身子向後靠了靠，神情慵懶。
她抓過旁邊的抱枕抱在懷裏，動作自然而又隨意，讓人一時間看不出來剛剛那句突兀的問題是否真的是句玩笑話。
這種姿態和語氣令對面的警察對於面前這位“漂亮小姐姐”的印象發生了一些變化。
“請您認真一些……”
“我很認真地在回答你們的問題。”沈眠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道：“昨天出門的時候和從超市回來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了腳步聲跟着我，但是回頭卻又什麼都沒有發現。不過那種被人跟着的感覺一直都在。”
沈眠的聲音頓了頓：“不管你們信不信，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就是因爲不對勁，所以才讓物業去查看一下監控。而且中午我訂外賣的時候，外賣小哥也說覺得有人跟着他。既然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覺得，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她將自己前一天發生的事情簡單地概括了一遍，一邊說着，手指捏着抱枕上面的毛球，目光一直放在對面的兩人身上，看上去再認真不過。
對面警察小哥的筆快速地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麼，聽到了她的話之後，眉頭微皺。
“腳步聲？”
沈眠的話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們最近正在跟蹤的其他的案子。
“如果你是說你去超市之前的話，我想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從剛剛開始一直沒有開口的尹靳川突然出聲。
“啊？”
“什麼？”
面對着二臉懵逼的臉，尹靳川的目光閃了閃，這種變化快得讓人很難注意，然而沈眠卻發現了些細微的差別。
“尹隊？”作爲同事，遊南星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對上了兩人有些奇怪的目光，尹靳川慢悠悠地開口：“昨天我跟的那個目標進了這個小區，在尋找他的過程中，發現有個女孩子被人跟着，爲了確保沒有意外發生，我就跟在那個傢伙後面了。就是昨天后來說跟丟了的那個。”
他也是在沈眠說出在永德超市見到過自己的時候才真正認出來昨天的那個女孩子就是她。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超市裏面也是爲了給那人一個警告，再確認那人已經放棄離開之後，他才從超市離開，繼續自己的任務。
只不過沒過多久，小區裏就發生了命案。
“你看到了那個人？”對於這一點，沈眠有些意外。
所以說，她的直覺很準，那種腳步聲並不是自己的錯覺。
只是，在離開超市之後的那種感覺可是又出現了的。
“對方似乎很熟悉這邊監控攝像頭的位置，所以並沒有唄監控拍到。你放心，這件事我們也會繼續查下去的。”尹靳川皺了皺眉：“這個小區雖說安保還算不錯，但是有些監控的設置有些不太合理，後續我們會給物業那邊提供一定的建議。”
“辛苦了。”沈眠點了點頭。
詢問完重要的訊息之後，遊南星又簡單地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便將自己的本子收了起來，準備離開。
然而沈眠卻叫住了他們。
“警察同志，我能問問昨天發生的命案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沈眠的面上顯得有些遲疑：“你們也知道，我還是要在這裏住下去的，所以……對於這裏發生過的事情，我想了解一些。無論是我現在的房子以後要賣，或者我自己住在這裏的安全問題，我想都會有些幫助。”
“又或者說，出事的是誰？這個總可以說吧？”
發現二人面帶猶豫，沈眠補充性地問了一句。
“是超市裏面負責收銀的那個小姑娘。”尹靳川回答。
是她？
沈眠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前一天那個笑容可愛的帶着些嬰兒肥的姑娘。
怎麼會是這樣……
“具體的案情後續會有相關的通報，很感謝您的配合。”遊南星連忙站起身，順便截斷了沈眠想要追問的話：“另外，如果您有什麼新的線索，或者再遇到前一天類似被跟蹤的情況，可以隨時聯繫我們。”
他說着，遞給了沈眠一張名片。
直到二人從沈眠的家離開之後，沈眠才認真看了眼名片上的名字：
尹靳川。
而門外的人在掏出錄音筆的時候，口袋裏的名片順着手的方向掉了出來。
察覺到異樣的遊南星將名片撿起來的時候，赫然發現了自己的名字。
咦？
那剛剛給那姑娘的是……他們隊長大人的？
可是現在也不好換回來了，這可怎麼是好？
沒辦法，他還是懷着忐忑的心情將這件事告訴了走在他前面的尹靳川。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那張名片我原本是用來做樣品的，可是……”他說話的語氣略顯忐忑。
他們隊長大人發起脾氣來可是很可怕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尹靳川只是皺了皺眉：“沒事。快點，下一個地點在哪裏？”
“啊？哦哦……旁邊的7棟……”
房門之內，沈眠看着那張卡片，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沒多大會兒，電話接通了。
對面的聲音有些迷迷糊糊的：“我說大小姐，現在幾點啊，你竟然起這麼早？我昨天熬了個通宵這纔剛睡沒多大會兒，有什麼事情我麼能晚會兒再說嗎？”
“朵朵，你認識尹靳川嗎？據說是刑偵大隊的。”
“尹靳川？你說尹隊？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對方聽到這個名字，似乎一下子來了精神。
“尹……隊？”
“是啊，刑偵大隊的隊長，也算是我的上司，你不知道他那個人可難搞了……”魏朵開始了一連串的抱怨。
刑偵大隊的隊長……是那個人？
可這名片不是……
“等等，你認識他？”
“不是，他說，見過昨天跟着我的那個傢伙。”
“所以，真的有人跟蹤你？”這下魏朵算是徹底清醒了，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那你要不要先換個地方住？先來我這兒？我聽說昨天你們小區出事了，不是說那裏安保挺好的嗎？”
“沒事，如果那人真的出現在我面前，是誰喫虧還不一定呢。”對於這一點，沈眠還是很有自信的。
“……說的也是。”魏朵頓了一下，隨即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