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皺了皺眉,在心中暗暗回憶着尹靳川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

    這三起案子聽起來受害者並不一致,然而仔細去想的話,其實還是有着相似之處的。

    她的大腦快讀地將所得到的信息整理分類,在腦海中漸漸地構成了一張不斷擴大的網,將尹靳川所說的信息一點點的向內填充,逐漸將這張網補充地更加完整。

    “第四起案子失蹤的是一名剛上班沒多久的白領。”尹靳川繼續說道。“她是在下班的途中失蹤的,報警的……是她自己。”

    失蹤者自己?

    沈眠詫異地擡眸,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個轉折等着自己。

    “她不是失蹤了嗎?”

    “是,但是這位失蹤者與前面的不太一樣,她是從外地來的,自己一個人在本市租的房子。也正因爲這樣,她平時就十分警覺。而且據她父母后來所說,她從小也學過一些防身技巧,一般人還真拿她沒什麼辦法。”

    尹靳川的手指規律地輕敲着手中的杯子,眸色漸深。

    “她曾經在失蹤之前打過報警電話,說總覺得有人跟蹤她,在警察的介入和調查之下,卻並沒有任何結果。不過因爲有了上面的三起案子,雖然沒有得到什麼線索,警方卻依舊專門派人保護她了一段時間。她失蹤的那一天,其實是有人跟着的,只不過也許是因爲跟了好幾天都沒有事,警方也有些懈怠了,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見了。”

    “不過在發現對方失蹤的沒多久,警方就收到了一條定時發送的信息,信息的發件人正是這第四名失蹤者自己。與她的信息一同傳來的,還有幾張模糊的照片。”

    尹靳川說着,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調出了照片擺在了對面的兩位女士的面前。

    認真說起來,這也是魏朵第一次真正看到這些相關的信息,之前也只是聽對立面的人提起過而已。

    沈眠的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手機屏幕。

    屏幕上的照片像是人在匆忙移動中拍下來的,畫面帶着運動中特有的線條感,將圖中的人的身影拉成了線狀。也使得看到這張照片的人無法確認照片上面的人到底是誰。

    “這是個……高個子的男人?”沈眠盯着這張照片皺了皺眉。

    這句話一出,無論是旁邊的魏朵還是對面的尹靳川都同時看向了她。

    “不是吧,眠眠,這你也看得出來?”魏朵看了看沈眠,又將目光看向了那張照片。

    這種程度的模糊實在是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別說是男人了,能看得出來是個人就已經很不錯了!

    “深色外套,步伐比較大所以個子很高,旁邊應該是有個參照物,手裏還拿着什麼東西。正向着鏡頭的方向走過來……”沈眠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如果這照片是失蹤者在匆忙之中拍下來的,那麼照片中的這個人會不會是……”

    “是嫌疑人。”尹靳川將她的話接了下去。

    他說着話的時候,看向沈眠的目光中帶了絲探究。

    這圖片是他們請專門的人員處理之後纔得到的信息,但是面前的沈眠,卻只看了沒多久就能看出這些,她到底是幹什麼的?

    不過尹靳川並沒有直接將這話問出來,而是繼續說道:“之前的那幾起案子我們在查監控的時候發現案發的時候附近的監控攝像頭都有遭到破壞的痕跡。所以相關的監控設備裏面並沒有找到任何與嫌疑人相關的信息。”

    “但是這張照片雖然模糊,卻給我們提供了重要的線索。在某個監控上面的一段畫面之中,我們找到了嫌疑人的身影。而在那之後沒多久,在市郊的山上,有人發現了幾名失蹤者的屍體。而與屍體一起的,還有我們在那個監控之中發現的嫌疑人當時的外套,不過上面並沒有任何指紋,顯然對方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尹靳川說着這話的時候,聲音變得冷硬了些許。

    “那個時候我們確認,之前的幾起失蹤案的犯罪嫌疑人應該都是同一個人。而前段時間,發生的第五起案子,讓我們發現了對方的蹤跡,導致對方並沒能得逞。現在那名受害者因爲受到了驚嚇正在療養。”

    “前天的時候,我順着相關線索發現了嫌疑人的蹤跡,不過就像我之前所說,跟丟了。在那之後沒多久發生的案子你應該知道了。”

    聽完這些,沈眠總覺得其中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那麼,你爲什麼會覺得我成爲了對方的目標?”沈眠將心中的網絡再一次整理,將信息分類歸納,雖然有一些想法,不過畢竟專業的人員在自己的面前,她還是決定先聽一聽對方的想法比較好。

    “昨天見面的時候你跟我提到過被跟蹤的感覺,並且在永德超市出事之前出現在那裏過,並且在我們之前的調查裏,對方選擇作案對象的時候,似乎會故意讓對方察覺有所警惕,並且下一個案子與之前的案子的受害人或多或少會有些時空交集。而昨天你門口出現得那位李總,他的叔叔正是第五起案件的受害者。”

    “換一句話說,就算對方原本的下一個目標不是你而是那位李總,那麼在前一天被人察覺而失手的情況下,恐怕也會將目標轉向你,畢竟你曾經也是備選目標之一。而且以你做目標更能夠達到對方的目的:向警方挑釁!”

    尹靳川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微頓,眸中劃過一道寒意。

    誰知道沈眠卻忽然輕笑了一聲:“所以說尹隊,你也覺得對方把我視作目標,其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你吧?這樣想想,你是不是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前一天在聽到尹靳川的打算的時候,她就隱約覺察到了一些東西。

    在發覺自己可能連累了別人之後,乾脆將計就計,這位刑偵隊長果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角色。

    只是,這邏輯之中的某些地方還是有些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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