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因爲這就像是喫飯喝水一樣簡單。對於沒有經歷過這些的新生面對這個場景應該是個什麼反應，顧恨之一時之間有些迷茫。
他第一次站在大衆面前的時候是個什麼情況呢？
因爲時間太過久遠，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這些年間，能夠一路走到他周圍的人大約也是適應了這些場合的，沒有人會在那些重要的會議上面掉鏈子，所以，他並不是很清楚會不會有人因爲他的表現而產生一種違和感。
也許是他想多了，但畢竟他跟那位“綿綿”還在熟悉的初期階段，總不能讓自己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
這麼想着的顧恨之回過了神，聽見了通訊器對面谷治武擡高了的音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哎呀，還不都是靳思轍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原本作爲指揮系的第一名應該是他去進行什麼講話的。結果他很倒黴的那一天需要請假，回不來學校。所以親自向老師推薦了你上臺發言，說什麼你畢竟也是第二輪測試的第一名嘛……”
說到這一點，谷治武心中憤憤：“我都跟他說了我可以替他去，不過那個討厭鬼就當沒聽見。算了，兄弟你去也是一樣的！你不用太緊張，上個臺嘛，反正剛開學大家誰都不認識誰，你要是緊張，就當下面的傢伙都是一顆顆大白菜，咱們畢竟未來幾年都是要在學校裏混的，露個臉很大程度上是件好事，你要好好把握……”
谷治武以爲顧恨之的沉默是因爲他很緊張，不過也是，他到時候需要面對的可是全校的所有師生，緊張也是正常的現象。
他覺得吧，顧恨之這個人哪哪都還不錯，就是有時候吧，太過低調了。
雖說不愛出風頭是件好事，但低調太過對於他的未來未必是件好事。
前些天在寫反思報告和查看回放的時候，谷治武其實也注意到了，如果顧恨之願意，他在一開始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可以利用散出去的自己人快速獲得大量的分數，那樣的話，測試的時間甚至會大幅度縮短。
在測試之中的時候他沒有想過那麼多，但能夠考上普林斯特，他也不是個多麼單純的傢伙。很多事情只要給他時間，還是能夠想明白的。
只是正因爲他想明白了，才覺得靳思轍將發言的機會給了顧恨之，就算自己想要這個機會，也無話可說。
他這個人，在這方面一向看得很開。
既然自己把顧恨之當作兄弟，兄弟有難，他總要幫些忙的。
“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顧恨之問道。
“既然已經給你發了消息，那就應該是了。”谷治武回答。“哎呀，你也別發愁。新生聯賽你知道吧，到時候可是需要各個專業聯合組隊的，在別的專業面前露個臉可是件大好事，說不定到時候會有人搶着跟你組隊呢！就算沒有，最起碼你在組隊的選擇成員方面也會有更大的話語權。”
新生聯賽意味着培養隊伍之間的默契與配合，那麼對於互不相識的新生們來說，選擇什麼樣的隊友很重要，因爲如果沒有意外，這個隊伍的成員不會有太大的變動。至少在畢業之前是這樣。
正因如此，每個在全校新生面前露過臉的專業第一，自然成爲了組隊人選之中的香餑餑。
對於這一點，顧恨之自然是清楚的。
可就是因爲清楚，他才更加頭疼。
他進入普林斯特這件事可禁不起大張旗鼓的宣傳，先不說他作爲學生出現在這裏是爲了暗中調查“綿綿”的情況，弄清楚對方的來源，避免占星師所說的對帝國產生什麼不良影響。這件事不能讓其他人直到。
再者，一旦他的身份被人知道暴露於人前，他就沒有辦法再在普林斯特待下去，對於他爲什麼這麼做也會出現各種揣測。不僅任務無法完成，恐怕還會惹來別的麻煩。
越受到矚目，他暴露於人前的概率也就越大，這纔是他所擔心的事。
然而這些，都無法與谷治武說明。
所以，他只能應聲：“我知道了，謝謝。”
“謝什麼，咱倆誰跟誰啊……嗯……要是還有需要幫忙的，兄弟我給你打八折！”谷治武猶豫了那麼一下下，語氣歡快地補充了句：“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吹牛……喂……喂？”
谷治武看了眼自己已經斷開了通訊的通訊器。
嗯？是信號出問題了？
掛斷了谷治武通訊的顧恨之沉思了片刻，腦海中飛快地劃過了什麼，一時間卻無法抓住。
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眼鏡又傳來了熟悉的晃動。
他的心神一晃，嘴角向上微勾：“綿綿？”
她記得下午的時候她是這麼介紹自己的名字的，雖然前面的沒有聽清，也不太清楚是哪個字。不過她的聲音是個軟綿綿的女孩子，這麼叫應該是沒錯的。
忽然被顧恨之喚了自己名字的沈眠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她下午打電話的時候，好像告訴了CV小哥哥自己的名字。
所以遊戲這麼“人性化”，立刻就把自己的名字加進去了？
不過，眠眠這個稱呼，說實話，除了院長和魏朵之外，她自從成人之後就幾乎沒有人這麼叫過她了。
顧恨之剛剛突然這麼一喚，她一瞬間眨了眨眼睛，說不上來心底是一種什麼奇怪的感覺。
不太習慣，但是……好像也不是不行……
男朋友叫自己的全名聽上去的確會有點兒生疏，要是叫一個字……嘶……眠眠就眠眠吧。反正魏朵也天天這麼喊不是？
沈眠將這種有些怪異的感覺壓了下去，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忽然反應過來現在兩個人並不能直接通話。
而且就商城裏面發送信息100積分一次，她現在的積分也只夠說三次話的。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積分這個東西還不如氪金靠譜！
“還在嗎？”見她沒有反應，顧恨之又一次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