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顧恨之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越是有着這樣的發現,他就越覺得不對勁。

    對方的異常應該與自己問他的那些問題有着緊密的關係,可如果對方沒有對自己說謊,問題又該出現在哪裏呢?

    自己的身份和與對方之間的感情都擺在這裏,他能夠相信,即使現在自己讓對方跟自己上戰場,拿對方當擋箭牌,對方對此決定都不會有任何猶豫,會徑直擋在自己的面前。

    那麼,讓這樣的人隱瞞自己,就必定不會是普通的事情。

    甚至有可能涉及到的,是自己身邊的人……

    顧恨之最初打這通訊只不過是心血來潮地想要確認綿綿身上的不合理之處的來源,卻沒想到會引申到其他的層面。

    不,又或者說,這本來就有可能是一件事。

    也不是他多想,如果不是對方自願隱瞞自己,那麼能夠讓他這麼做的人,整個帝國屈指可數。而需要對自己保持隱瞞的,最有可能的人……

    顧恨之聯想到了自己來到普林斯特接手這個任務的緣由,不由地伸手按了按自己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皇家占星師所說的話:改變帝國的命運。

    這個不明不白的說法,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他的理解出現了些許偏差。

    綿綿的出現會改變帝國的命運嗎?

    他雖然跟綿綿接觸的時間並不算長,可對方分明就是個外表強勢進取,內心無比懶散的那麼一個人。若說她會做出什麼掀翻了帝國統治之類的大事,他現在是不怎麼相信的。

    就算對方真有那個能力,依照她的性格大概也會覺得這事兒挺無聊的。

    綿綿的存在就像是一個十分複雜的矛盾體。

    或許正是因爲這樣,纔會讓他不由自主地把視線集中在她的身上。

    綿綿她,到底是誰呢?

    ……

    被“男朋友”在心中唸叨着的沈眠毫無預兆地打了一個噴嚏,把身邊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是感冒了?”魏朵有些擔憂地看着她。

    “沒事,可能是被風吹的。”沈眠擺了擺手,對此並不是太在意。

    她的身體向來還不錯,從小到大很少鬧病。至少在這方面,還是讓人十分省心的。要知道在孤兒院,就算是生病,到最後的開銷也是一個可觀的數字,至少對於他們這些什麼都沒有的孩子來說是這樣的。

    “等會兒喫完飯,我送你們回去。”魏朵對着兩人說道。

    “不用了,我們打車就可以。”沈眠搖了搖頭,目光轉向了從警局出來開始就有些無精打采的喬家影。

    女孩子嘛,心思比較敏感,容易想得比較多。

    更何況,那張銀行卡其實側面證明了她的某種猜測,對於喬家影來講,即便是猜到了,現實擺在眼前的時候,衝擊還是有點兒大。

    “那也行,如果按照現在的進度下去,也許沒幾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住了,到時候……”魏朵說了一半,忽然被傳來的手機鈴聲打斷:“抱歉,我接一個電話。”

    說完,她快速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隊長……”

    沈眠在聽到她口中的“隊長”兩個字的時候擡眸看了她一眼。

    尹靳川幾乎不會打擾別人的休息時間,會在午飯時間打這個電話,除非是發生了重要的情況。

    很快,她發現對面的魏朵匆匆地看了自己一眼:“對,我們還沒有回去,您是說……好的,那邊的民宿不少,如果一一排查,是不是太消耗時間了?萬一對方……好,我明白了……”

    沒過多久,魏朵將手中的手機放了下來。

    她嘆了口氣,語氣頗爲遺憾地對着沈眠說道:“姐妹,下午的時間還是得麻煩你,要開工了!”說着,她遲疑地瞄了坐在旁邊的喬家影一眼,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如果我不方便一個人回去的話,可以在指定的地方等你們。”喬家影小聲說道。

    “不,今天下午,希望你能夠幫我們一個忙。”魏朵搖了搖頭。

    “嗯?”喬家影看着她,眼睛中充滿了疑惑。

    此時的沈眠卻忽然開了口:“你剛剛提到了民宿,是需要她現場指認吧。當初發生的情況……”

    “是。”魏朵點了點頭。“包括你一開始在的那件民宿在內,相關的搜查令已經審批下來了。現場我們之前也要求不被破壞。尤其是你記不記得那天,你用水瓶幫我們捉到的那個人?”

    “當然。”

    沈眠自然記得,即便後續她還沒有來得及問,但那個傢伙,就是當初她在民宿聽到敲門聲之後,開門看到的那個迅速消失了的身影。

    如果說那傢伙對於月神村那邊的情況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她是不相信的。

    “那傢伙在被抓到之後雖然最開始有些緊張,但後來在審訊的過程中,卻異常地保持了十足的淡定,就好像之前被警察抓到的人並不是他一樣。曾經說漏嘴交代的事情,在沒多久後也改了口,拒不承認自己曾經說過的事情。”

    關於那個人的“供詞”,沈眠是看到過的。

    她曾想過對方可能會否認,卻沒想到會中途改口。

    “所以,你們是想對當時發生的事情做一個還原論證?”

    “對。而且,這次的搜查令由於比較特殊,是尹隊好不容易申請下來的。如果還沒有找到證據,或許需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你是說……”

    “因爲涉及範圍比較廣,爲了減少對外界的影響,再加上這段時間因爲拜月節的祭祀典禮上出現的意外在輿論上不斷的發酵,情況對我們很不利。所以尹隊爲了這案子,向上面立了軍令狀。你也知道,不說別的,單說景區停業三天,在損失這麼大的情況之下,如果沒辦法達成預期目標,那麼……”

    接下來的話魏朵沒有說完,但不說是沈眠,就連喬家影也聽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哦,對了,這次由於人手問題,隊長大概不跟我們在一個方向,我們又都是女的,就把許毅州調過來幫忙了。再加上游南星,反正都是熟人,應該比較好溝通。”魏朵說着。

    許毅州?

    沈眠下意識地想起了遊戲之中蘇遇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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