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能夠明顯感覺到綿綿遲疑了一下，隨後就聽見對方小聲說道：“那什麼……你也說了抽到的武器對精神力的要求比較高，你要是不方便用的話，我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你……”
她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語速又放慢了一些。
顧恨之甚至覺得即便對方此時並沒有在身邊，他大概也能猜到此刻她說這話的時候應該是什麼模樣。
這麼吞吞吐吐的，更是坐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不過顧恨之並沒有說話，而是保持了沉默，靜靜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之前送你的那套衣服你記得嗎？就是很好看的那一套！據說穿上的話可以提高精神力感應程度哦……你要不要試一下？……哎呀，比賽嘛，尤其是團隊比賽，過程不重要，結果纔是最重要的，你說對不對？”
沈眠眨了眨眼睛，一雙清澈的眸子緊盯着顧恨之的表情。
送他的那套衣服？
顧恨之先是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當他反應過來沈眠在說什麼的時候，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自己穿着那身白雪王子套裝，手中拿着那把粉色的小手槍，站在一衆身着校服的學生中間，對着對面的機甲一槍射過去的場景。
一秒記住
讓平日裏見過無數大風大浪都能保持鎮定的他硬生生地定在了那裏。
他如果真的是一名普通的軍校新生，或許面子上的問題沒有那麼嚴重。
但是，如果他最高軍事指揮官的身份在之後被人知曉，這一幕場景，絕對會成爲他職業生涯之中“最令人難忘的場景”沒有之一！再加上皇家資料的記錄……簡直可以永垂不朽了！
就算成百上千年之後，估計都會讓人將這一幕拿出來“鞭屍”！
如果是這樣，倒不如直接認輸算了，至於什麼新生聯賽，輸了也就輸了，如果是因爲他拖了後腿，他等所有的事情結束之後再想辦法給他們補償，好像也不是不行……
此時此刻，顧恨之忽然認真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幹嘛不說話呀，我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沈眠見對方一直沒有開口，不由出聲問到。
說實話，從沈眠的認知來看，顧恨之其實並不是一個會在這種事情上斤斤計較的人，甚至在很多事情上對她還算是比較“縱容”的，最起碼之前她讓他穿上那套衣服的時候，他也穿上了不是？
而且，作爲指揮，顧恨之的頭腦非常靈活，扮成機器人把自己裝在機器殼子裏這件事都做過，穿一件衣服而已，他……
“我覺得……不怎麼樣。”顧恨之這次回答得十分肯定。
嗯，她就說嘛，她家男朋友……
等等……
不怎麼樣？
沈眠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意料到他會拒絕自己，只不過沒想到他會拒絕的這麼直接而已。
“那武器要是不能用的話……”
“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顧恨之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氣似乎有些僵硬，於是將聲音放柔了一些。
“嗯，放心。”
她的語氣讓他實在是很想伸手摸摸她的頭髮，這件事過後想要再聽到她用這種語氣說話，大概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的確不想讓綿綿失望，不過她所說的這件事情……真的不行！
之所以是顧恨之本人來到普林斯特，最重要的就是皇室血統的人對於精神力有着異乎尋常的控制力，能夠確保自己將精神力壓制到一個範圍之後，不會被任何機器察覺。
大概也正因爲如此，所以綿綿所謂的“遊戲”並沒有發現他與其餘新生最主要的不同之處。
事實上，提高精神力對他而言並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困難的是如何在事後對此做出合理的解釋。
他也在考慮如何一點點地引導她知道真相，但實際操作纔會發現，這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容易。
就在他們小聲交流的時候，會場之中的武器抽選基本已經進入了尾聲。
不一會兒後，會場的中心再次響起了之前的聲音。
“武器抽選已完畢，請各位新生在規定的時間範圍之內回到各自專業模擬訓練場之內的模擬倉。請注意：進入考試前請務必輸入正確的學生編號和隊伍編號，比賽投放過於分散而導致直到比賽結束你都是孤身一人哦~”
最後那麼一句一改之前的嚴肅，聲音微微上挑。
只不過在這種時候，在場也不會有人有時間和精力去理會這聲音的“賣萌”了。
一行人相互打了聲招呼，便各自從會場離開，準備開始新生聯賽的第一場熱身比賽。
如此一來，顧恨之與另外同在指揮系的駱文暉便正好同路，也就有了單獨交流的機會。
顧恨之發現對方看上去懶懶散散沒什麼精神的樣子，走起路來倒是很快。
“對於這場比賽，你有什麼看法嗎？”顧恨之率先開口問道。
“看法？”對方將這兩個字放在嘴裏咀嚼了一下：“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反正不是現實考場，大不了就脫離系統，也不會成爲拖累。”對方慢悠悠地回答，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支隊伍只需要一名指揮，你放心，我這個人對於指揮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也不會跟你搶指揮的位子……”
駱文暉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沈眠發現，原本顧恨之並沒有太多表情的臉在他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有了變化。
“你到底爲什麼要成爲一名指揮呢？”顧恨之的聲音響了起來。
當駱文暉聽到這個問題轉頭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對方此時的表情異常嚴肅，與剛剛在會場中所見到的截然不同。倒不是說表情，而是身上的氣勢似乎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發生了變化。
“什麼？”他不明白顧恨之是什麼意思。
而此時手機屏幕之外的沈眠卻隱約覺察到了什麼。
男朋友似乎越來越適應指揮這個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