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此之前鋪墊了那麼多，依照綿綿的聰明，猜不出來纔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沈眠盯着他看了幾秒沒有說話，空氣中的氣氛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當然，這種緊張大概率是單方面的。
從顧恨之認識綿綿開始，她一直都是一個脾氣很好很溫柔的姑娘。
然而，他也十分清楚，她的骨子裏是個既固執又聰明變通的一個人。這兩個形容出現在她的身上並不矛盾，反而成爲了她身上很吸引人的一點。
她的精神力很強，腦子反應極快，能夠根據現有的信息做出快速且果決的判斷。並且，在組隊的時候，能夠快速地跟上自己的思路並且理解執行。
這就是爲什麼他會覺得她很有可能是數據分析師、指揮和建模師三者之一。
剛剛的他其實已經思考了很久該如何對她解釋這些所有的事。
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反應過來。
“你的確是姓顧？”沈眠再次問道。
“是。”顧恨之點頭。
“嗯，知道了。”這一次，她在點了點頭之後，並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這種反應倒是讓顧恨之有些意外：“不問別的嗎？”
他以爲對方至少會把心裏的疑問在這裏一次性問清楚，畢竟她並不是一個喜歡藏着掖着的人。因爲信任，他們纔會互相給對方透露那麼多的底。
“沒什麼了，你們確實不是兄弟……”沈眠平靜地補充了一句。
僅僅是這一句，顧恨之便明白了她話語中的意思。
你們……兄弟……
因爲他也姓顧，所以，某個答案呼之欲出！
他就是顧琤璟！
對於沈眠來講，這個猜測在最初只是快速閃過的一個模糊的念頭。
直到她回想到之前她問顧琤璟的一句話：“你有兄弟嗎？”
對方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
但沈眠明白，這樣的概率並不大。
顧是帝國皇室的姓氏，顧恨之的家在主星，他來普林斯特是因爲帝國的某項任務，並且據他所說很有可能跟自己建立過精神鏈接。也就是他們很久以前，在兩個人都不記得的時候，很有可能見過面。
如果如他所說，構建虛擬場景和人物都需要以現實爲基準。
那些人選擇她作爲實驗體是因爲她的精神力極強的話，那就有一個可能，就是精神力強的人才能夠像她一樣構建出自己看到的場景。這些被構建出來的場景極有可能以現實爲基礎。
也就是說，她在別人的手機上見到的“遊戲場景”和“遊戲情節”至少在某部分上，很有可能是她的潛意識構建出來的。
就像是人在做夢的時候，雖然會夢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甚至是東拼西湊的東西，但是那些怪異卻依舊是基於現實存在的。
如果她與顧琤璟的見面是她記憶拼湊出來的一部分，主星略顯老舊的並且有些熟悉的街道，比自己年輕許多的顧琤璟……難道就沒有可能是她潛意識中存在的場景嗎？
所以，她纔會直接說出來“顧琤璟”這個名字。
是確定，也是試探。
至於她爲什麼沒有直接說出這些……如果能說的話，想來對面的人也不會在剛剛的那些敘述上含糊其辭。
原因大概也就只有一個，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雖說還算保險，卻也並不是完全可靠。至少在現在，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
“不過，既然你剛剛說可以問別的。”她面無表情地開了口。
“嗯？”
“如果我那天把帝國繼承人打了一頓的話，算犯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