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高掛,炎熱難耐。
陽光下一處空地上,四人正在與那巨漢交手。
招招致命,兇伐凌厲。
此般狠辣勁頭和拼命的陣勢嚇得周圍圍觀的幫衆們頭皮發麻,但同時也對堂主的本領產生敬畏之心。
沒想到平日裏堂主跟個快要病死的瘦子一樣,真正露出本領竟然如此可怕。
怪不得能當堂主啊!
“報!!”
突然有人騎着高頭大馬闖了進來。
這人乃是黑山幫的信使,身後插着兩道小旗,腰邊彆着信簡和短刀,一副風風火火的陣勢,進到練武場馬上跳下馬高聲喝道:“哪位是秦堂主?!幫內急報!”
“急報?!”
正在練招的秦峯隨手一揮把四人震飛出去,心中有些疑惑。
但想想,也有些猜測。
想必是因爲昨日下午貨船被劫之事。
沒想到現在纔來找人,也不知幫主於鴻俊會有什麼打算。
秦峯大步流星朝那信使走去,取了信簡,一觀果然如同心中想法,貨船被劫影響很大,幫主喚他前去議事。
“秦堂主,事不宜遲,請立刻出發!”信使一旁催道。
“嗯,我知道了。”
“和尚,吩咐你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啓稟堂主,屬下已經命人去做,想必今夜便能收集來鍛造兵器的材料。”九印佛爺恭敬道。
“嗯,和尚留下處理堂內事宜、招待信使,李良澤繼續練兵,周泗繼續查我跟你說的事情,洪老三跟我走一趟。”
秦峯吩咐之下,四人連忙允諾。
隨後便騎着下屬牽來的兩匹高頭大馬,帶着洪老三前往黑山幫的總部而去。
很快,兩匹大馬踏入馳道溜起一片灰塵。
不過是二十分鐘左右,便從寒山城外城西來到東運河黑山幫的總部所在,眼下可見大山船旗幟迎風飄揚、千帆涌動,代表着其他堂口的樓船也在靠近,顯然其他堂主都已經到來了。
出示身份。
一路暢通無阻的踏入大山船樓船內的大堂。
眼下可見,黑山巨幫各路高手都已經到齊。
幫主於鴻俊大刀闊斧坐在大椅上,列下五大長老,黑山十堂位置擺在兩側,一個個掌握大權的人物都已經到來,哪怕一行人沒有刻意散發武道境界,就單憑一個個強者在內的氣勢便讓此處空氣變得凝實起來,好似被抽乾。
如此嚴肅的場面,根本沒有旁人敢說半句話,哪怕是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哪怕是作爲副手的副堂主們,一個個都站在堂主身後沉默不語,生怕說出什麼話招惹的大人物不喜,氣氛沉悶。
好似,醞釀着可怕風暴。
“秦某來遲,還望各位恕罪!”
看到人都來的差不多了,秦峯先是拜見幫主,方纔拱手致歉。
衆多堂主對跑出來搶蛋糕的毛頭小子沒有什麼好印象,眼觀鼻鼻觀心並不說話。
甚至與秦峯交惡的黑風堂堂主莫八魁用着本地話譏諷道:“幹釀娘,一果外地來的平常囂張就算了,現在這種時候還遲到,莫非是不把我們看在眼裏,也不知道以後得囂張到什麼地步!”
“幫主,倒不如將這卵子踢出黑山幫,誰知道他是不是朝廷的鷹犬還是其他勢力派來的奸細,哪天搞垮我們就完了。”
秦峯漠然掃視而去,見幫主、五大長老紛紛注視而來,堂內衆多副堂主、執事亦是放眼看來,目光有好奇、不善、忌憚、殺意,但都是和秦峯目光觸碰一下就轉移開了,不敢久視。
唯有和他打過一場的黑耀堂堂主魏廣朝他點點頭。
秦峯微笑迴應魏廣,等來到大堂中間方纔低頭拱手致歉:“抱歉了幫主,我得知信使消息便第一時間趕來,因無好馬,故而來遲,還望幫主降罪。”
身子骨還有些‘虛弱’,一邊說話一邊咳嗽,像是隨時要病倒的病秧子。
“事出有因,無事,何況也有其他人沒有到來,這會並不是馬上就要開始,不着急,秦堂主先入座吧。”
於鴻俊端坐在大椅上沒有動彈,但魁梧的體型與滿臉絡腮鬍給人一種極具威嚴的氣魄感。
他淡淡道:“我幫堂主怎能因無好馬而耽誤事情?”
“鍾元。”
“屬下在。”下列急忙出來一老者,乃是打理黑山幫財政的管事。
“這個月初不是換來了幾匹赤麟駒嗎?挑一匹好駒給秦堂主府上送去!”
“赤麟駒?!”
此話一出,大堂內響起不小議論聲,甚至引發驚呼。
要知道赤麟駒可不是尋常馬兒,乃是一種兇戾獸類赤焰獸和北疆高山馬交媾誕生出來的馬兒。
這種馬兒骨架高大,渾身長有細密紅磷,尖牙利齒,目大如銅鈴,雖然不能日行兩三千里,但耐力驚人力大無窮,日行千里不在話下。
甚至能擔起兩千斤的貨物日行五六百里,乃是不可多得的名貴寶駒。
若沒有渠道。
一匹普通劣駒兒,十萬兩都買不到!!
也就是黑山幫有渠道能從北疆客手中換來好馬,換做是別人想要買到得花費巨大代價。
這赤麟駒兇戾殘暴,無肉不歡,喜好噬主,有時候還會喫人。
尋常換血好手,都不一定能夠降服。
雖然幫內獲得的赤磷駒並非純脈血統,亦是價值七八萬兩一匹,極爲昂貴
這樣的寶馬幫裏五大長老、九堂堂主都想到,但能得到者卻寥寥無幾。
沒想到幫主今天竟然因爲因爲秦瘋子路上遲到了些,就把這樣的好馬送給秦瘋子了???
大堂內驚呼連連。
五大長老眉頭微皺,一干堂主竊竊私語。
與秦峯有仇的莫八魁更是忍不住質疑起來:“幫主!!這小子剛來黑山幫,爲黑山幫做了什麼貢獻?憑什麼送他這樣的寶駒?這對兄弟們不公平,會寒了數萬弟兄們的心!!”
“多謝幫主厚愛,秦某無功不受祿,收不得這樣的寶駒。”
雖然不知道赤麟駒是什麼。
但是見到大堂裏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自然也知道是個好東西,卻不在意。
打鐵還需自身硬。
如果是送什麼大藥大丹、淬血神藥,哪怕整個黑山幫沒有人同意,只要於鴻俊敢給他就敢要,誰不同意都沒用!
武道途上當爭一番。
喫入肚子裏就能變強,強到在亂世中活下去。
揹負什麼罵名仇人都可以。
但是一匹沒有聽說過見過的馬兒,要來做什麼,又不能喫、也不能變強,平白招惹仇恨。
跑路的時候騎這樣的馬兒,說不定還惹眼,想跑都跑不掉。
“我既然說過要送,那便送,你們哪來那麼多異議?”
於俊鴻面不改色的說道,聲音平靜,卻帶着一股極大的威嚴,將一堂內衆多異議聲全部壓下去,再也沒人敢異議什麼,秦峯也只好欣然接受。
入了座。
會議卻沒有開始。
明明人全都來齊了,卻不知爲何所有人都端坐不語,好像在等什麼人。
秦峯也只好耐心等着。
沒多久,一股腥風飄入大堂內,沒多久帶着血味的哈哈大笑聲傳入衆人耳朵裏。
“血煞幫陳無道,見過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