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覺得對方這種態度有些奇怪,向後退了幾步,手向自己後腰的方向摸去。
此時船裏的其他人也走了出來,有將近二十多個保鏢,還有一些看起來就很魁梧的船員們。
夏清時和周識己此時也從樹叢裏走了出來。
見到夏清時的時候,夏澈鬆了一口氣,笑着鬆開了手,但下一瞬間,離他最近的那個病人一下就奪過了他後腰的手槍,保鏢們見狀立刻將夏澈護到身後,並上前去搶奪病人手裏的手槍。
病人們也知道事情即將敗露,現在能拖一個下水就趕緊下水。
記者抱着自己的相機迅速跑回到了船內。
夏清時跑了兩步就開始咳嗽,周識己見狀蹲下將他背了起來。
夏清時的個子其實和周識己差不多高,周識己本來以爲自己揹他應該會挺費勁的,可沒想到居然這麼輕鬆的背了起來。
也是,因爲精神疾病的折磨,長期不能休息服用藥物,身上沒有二兩肉,跟皮包骨頭瘦脫相也沒什麼區別了。
更多的病人們從療養院趕了過來。
樹林距離輪船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周識己只覺得耳朵都要被“砰砰”的槍聲震聾了,昏沉的意識都要從肉身裏被拍出。
當快跑到甲板的時候,夏澈跑過來,深深看了一眼周識己,然後將夏清時從周識己背上攙了下來。
還在外面的人也開始朝着甲板的方向移動。
周識己往後捋了一下被汗水打溼的頭髮,深呼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
“砰!”
又是一聲槍響。
然後周識己被撲倒,溫熱的液體噴灑在他的後頸處。
“夏清時?”
周識己的聲音慌亂到有些破音。
“好疼啊,醫生。”
夏清時委屈的聲音傳入周識己的耳朵裏。
周識己完全沒有記住,平日自豪的冷靜和理智似乎在此刻潰散崩離。
熙熙攘攘的人聲,夏澈的哭聲,腳步在甲板上的聲音,全都在他的身邊穿梭。
他看着夏清時那本就慘白的臉開始發青,身體變得更涼,不停涌出的紅色液體刺得他眼睛都開始疼了。
他就這樣站着,怔愣的看着夏清時,直到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夏清時眼淚涌個不停,朝着周識己眨眼,嗚咽着身體很疼一類的話。
此時周識己纔算是回過神,做到牀邊,抓住夏清時的手,垂下腦袋,將自己的額頭抵在自己的手背。
他不停地吞嚥口水才能讓自己的聲音不至於聽起來那麼顫抖:“爲什麼要這麼做?”
夏清時停止了哭泣,看着周識己,雙眼露出了真摯:“我本來就活不久了,肺癌晚期。”
“這樣子死在醫生的面前,應該能讓醫生記一輩子吧。”
夏清時說得輕鬆。
“周識己不喜歡欠別人,可是卻欠了夏清時三條命。”
周識己擡起眼,與他溼漉漉的眼睛對視,啞着聲音反駁道:“兩條。”
“三條。”
夏清時露出大大的笑容。
後來,夏清時又說了一些什麼,聲音越來越小。
周識己一句一句地回着。
直到最後,夏清時小聲說了句:“醫生是初吻嗎?”
周識己沉默的點了點頭。
“我也是。”夏清時委屈着,“快死了.....咳咳.....還沒跟人親過。”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周識己看着眼裏全是期待的夏清時,對着那道掃在夏清時薄脣上的光線,悄聲無息的彎下了身子。
【編號89698世界任務目標已死亡。】
【下面將進行世界傳送……宿主暫時進入休眠】
—hehe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