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夫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幾天。
他是被魔法協會的人帶回了家。
父母在看到克里夫回來後並沒有任何高興的反應。
母親上前狠狠打了克里夫一巴掌,她那漂亮的眸子裏滿是怒火,質問着克里夫爲什麼要逃婚,問着克里夫是不是跟那人發生了關係。
克里夫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他問:“如果我說,我已經與那人發生了關係呢?”
可以生育的貴族在小腹的位置擁有一個魔法圖案。
克里夫也有,此時只要把他衣服掀開就能看到了。
若是已經與其他人發生關係,那魔法印記也就消失了。
克里夫的母親低聲啜泣,又給了克里夫一巴掌,她罵道:“你這樣跟妓女有什麼區別?”
口說無憑。
克里夫的父親讓魔法協會的人將克里夫的上衣掀開,果然,在腹部,那個本應該象徵着家族的圖案消失了。
這時,克里夫的父親也開始生氣了。
他冷笑着,拿起鞭子,絲毫不憐惜,揮舞着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在克里夫的身上。
克里夫沒哭,也沒用魔法去傷害任何人。
任由着父親和母親的發泄。
等到他們終於發泄完,克里夫被關進了地牢。
從以前,就是如此了。
漫長的黑暗中,克里夫無法知道時間的流逝,他越來越膽怯。
他無比懷念與陽淮在農場裏一起生活的日子。
他無法控制的想念着陽淮。
小時候,克里夫被懲罰也是關在了這地牢裏。
那時的克里夫還會哭。
哀求着傭人和管家把自己放出去。
可是無人迴應。
他甚至想過自己會死在這裏,無聲無息的死去。
可是沒有,他還是平安長大了。
他不喜歡普通人也同樣厭惡着身體裏帶着所謂“純血”的自己。
從小到大被灌輸的思想讓他平等的厭惡着每一個普通人。
除了陽淮。
他可以不在陽淮面前精心打扮,也可以不在陽淮面前假裝優雅自如。
他可以做自己。
七天,禁閉結束,克里夫並沒有被送回家,而是被帶到了一個會所。
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變了。
那些或是打量,或是好奇的目光如影隨影。
克里夫並未在意這羣人的目光,而是跟着那個父親,進入了會所的三層。
這裏的燈光照的他腦袋發昏。
電梯停在了三層。
當門開啓的那一瞬間,克里夫看到了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他在這個地方......看到了本應死去或是逃離家族的哥哥......姐姐們.....
克里夫腿都軟了,他看着自己的父親,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樓下傳來了慘叫聲。
哭嚎和慘叫聲讓克里夫和父親都嚇住了。
而屋子裏剩下的幾人,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坐在沙發上。
用手撫摸着的微微鼓起的肚子。
大門被踢開,陽淮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胳膊上全是血,血珠順着修長鋒利的指甲滑落滴在地毯上。
可陽淮連躲都沒躲,他赤紅着眸子,上前,單手抓住克里夫父親的腦袋,狠狠向下一壓。
竟是將克里夫的父親直接壓倒整個身體進了地面,漂亮的地磚出現了細細的裂痕。
他故意收了力氣,只是用靈力將克里夫的父親給打暈了。
收了手,陽淮看着克里夫。
將近一週的時間沒有見到克里夫。
他看起來很糟糕。
臉頰凹陷,臉上還有些傷口,原本合身的衣服,此時變得寬大,變成了瘦瘦巴巴的樣子。
“克里夫,過來。”陽淮叫了他一聲。
原本一直在旁邊看着陽淮的克里夫走到了陽淮面前,他低着頭,從口袋裏拿出帕子想給陽淮擦擦手。
陽淮擡起乾淨的那隻手摸了摸克里夫的頭髮,笑着說:“回家吧。”
聽到陽淮的這句話,克里夫頓時覺得呼吸變得困難,這段時間的所有委屈和難過在這一刻全然傾泄:“我......嗚.....”
他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了。
熱燙的淚珠不受控制一顆又一顆從眼眶流出,他抽泣着,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陽淮還是第一次見到克里夫哭,他以前也沒見過別人在他面前哭成這樣,抿着嘴笑了一下,他笨拙的幫克里夫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可這樣的動作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克里夫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一直往下掉。
“不哭了。”陽淮將另一隻手也擦乾淨了,用手捧着克里夫的臉,淚水都流到了他的手上,順着滑下。
拇指輕輕在克里夫的眼角擦拭着。
過了五六分鐘,克里夫終於不再哭了。
陽淮便準備帶他離開。
可離開的時候,克里夫指了指屋子裏的其他人。
陽淮這才注意到。
在這個金碧輝煌的會所房間裏,紅色沙發上坐着四個人。
一開始陽淮還沒覺得有什麼,可是在發現那四個人看面相都跟克里夫有些相似的時候,他皺起了眉。
那四人的腹部微微隆起。
懷孕了?
貴族.......
真是太.....
陽淮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帶着那四個像是木偶一樣的人回到了鄉下,暫時把他們安排在了旅館內。
農場的屋子太小了,或許應該擴建一下。
陽淮想着,看向克里夫問着:“那是你的家人?”
克里夫知道陽淮說的是他們帶回來的那四個人,點點頭。
其實克里夫以前也不是沒聽過有關於他兄弟姐妹之間的傳聞。
在中級魔法學院的時候,他就聽說過一些傳聞。
貴族如果悔婚或是被玷污了純血,會成爲家族的恥辱,讓家族蒙羞。
而這樣的貴族在家族眼中,不要也罷。
他們會被送到地下交易會所,成爲低階級貴族的生育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