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我覺得有點不對,我媽怎麼領着我往老城區的那片平房走?
“媽,林嬸不是在西邊買了樓房嗎?咱們怎麼來這啊?”
我媽皺眉說:“你林嬸說是她閨女上學要用錢,她就把樓房賣了。”
“這樣啊。”我沒見過林嬸的閨女,也就沒再說什麼。
等到了林嬸家,見着開門的人,我有些驚訝,“杜悅,你怎麼在這?”
“這是我家。”杜悅小聲說了句,臉色特別不自然。
我媽笑着問:“安安,你們認識啊?小悅,你媽在家吧?我來看看她。”
“我們是同學。”我含糊說。
我和杜悅不是一個班的,不過她總跟我們班裏那幾個家裏做生意的女孩玩,喫穿都很講究,加上她長得好看白淨,個子高,好多人都說她是白富美。
沒想到她是林嬸的閨女。
看我沒說別的,杜悅像是鬆了口氣,領着我們進屋,“張阿姨,我媽剛纔還跟我說您閨女現在供仙兒了。”
我媽高興的說:“對,我們歲安現在供仙兒了,厲害着呢。”
我媽那表情,跟我中了狀元似的。
“是嗎?週歲安,沒想到你竟然供仙了,還去上大學嗎?以後肯定給人看香掙錢吧,你放心,我認識的人多,他們做生意的都信這個,往後我多給你介紹幾個人。”杜悅說的挺熱情。
但是我總覺得她的話裏帶着惡意,好像特別看不起我乾的這事。
“當然去,這又沒什麼衝突。”我有點不高興,但是考慮到我媽和林嬸是好朋友,我沒表現出來。
走到屋門前,我就感覺屋裏有股特別陰冷的氣息從門縫透出來。
“許爺,你來了嗎?”我關上門,小聲問。
“嗯。”許則然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他走到我身旁,看向林嬸,皺眉說:“是嬰煞。”
話落,他用食指在我眉心點了下,眉心一陣冰涼,像是眼前紗被揭開,我一下子就看清了林嬸的模樣。
她哪裏是抱着肚子,她是抱着一個麪皮青白的小孩!
小孩的上半身從林嬸的肚子裏鑽出來,雙手扒着林嬸的胳膊,下半身還在林嬸的肚子裏。
林嬸抱着這孩子,雙臂緩慢的搖動着,嘴裏哼着歌兒。
我看得腿肚子都在發抖。
“胎兒轉世九次都沒能順利降生,魂體會變得極爲虛弱,無法再入輪迴,只能等着魂飛魄散。”
許則然扭頭往門外看了眼,勾起個意味不明的冷笑,“至於這嬰煞……若是最後一次,胎兒被打掉後,他的懷胎母親都佩戴了能驅煞的物件,他認爲懷胎母親嫌棄他,九次積攢的怨念便會爆發,就會化爲嬰煞,報復他的懷胎母親。”
所以說是這孩子投胎九次都被打掉,最後一次碰上林嬸,林嬸把他打掉後還佩戴了鎮煞的物件,他被觸怒了。
這孩子的運氣的可真是寸。
許是察覺到屋裏有人,林嬸擡起頭,看見我,滿臉祈求:“你是福萍的閨女安安吧?安安,救救我,救救我啊。”
嬰煞也隨着林嬸擡起頭,目光陰森,衝我兇狠的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