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他在開玩笑，“你都帶不走妞妞，我能有啥辦法？”
李中平好歹混成正式的陰差，地府公務員，比我強不少呢。
“不，你有辦法。”李中平死活不撒開我的手，殷勤而鄭重，“安安，你得把妞妞拿下，不然這世間可要遭殃了。”
我翻了個白眼，“你可拉倒吧，她從地府逃出來這麼久，也沒見世界毀滅。”
居然還想道德綁架我。
好像我多有道德似的。
我抽回手，退後幾步，審視着李中平，“自從城隍爺迴歸，閆老對我的態度大變，連蛟龍目這樣的寶物都肯交給我，你也想着讓我處理妞妞這樣厲害的鬼王。”
我放慢語速，故意慢慢的說：“你和閆老對我更看重我了，原因是什麼？”
我雖然在問李中平，其實我心裏有個猜測。
我是半身城隍，如今正派城隍爺迴歸，我在這重身份上有後臺了，而且身爲城隍爺的靈靈還是我的祖宗。
更何況，靈靈曾經在我的堂口做過仙家，多少有些香火情。
有了靠譜的後臺，讓閆民和李中平比以前更加看重我，相信我，畢竟，有些事即便我自己處理不好，還能去找人。
事實證明，我猜對了。
李中平坦率道：“你跟本地城隍爺關係匪淺，有她做後盾，你處理起事情來比以前靠譜。”
我默默看他一眼。
他又說：“我知道這話不好聽，但這是事實，如果是以前，我不敢讓你處理妞妞的事，我怕把你摺進去。”
“如今你有了底氣，本事也更厲害，自然能處理更棘手的事。”
我想起前兩次地府厲鬼出逃，閆民和李中平只讓我打下手。
我緩緩吐出口氣，“帶妞妞回地府沒用，不如，我給她找個地方。”
說完，他急匆匆的走了。
我知道李中平是在提醒我，妞妞死後成了厲鬼的事。
我掐滅牆角未燒完的香，重新回到別墅。
董樹生看見我，渾身一抖，明明害怕，但站在董太太的房間門口不肯走。
我想起他在外面說的話，心說董樹生看着不靠譜，實際上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他是個自私的人。
他其實不在乎唐湘，對於董太太的孝順也不多，他現在如此緊張，只是因爲董太太如果死了，他會失去現在優渥的生活。
看清這些，我愈發爲唐湘不值，也覺得唐湘真的傻。
臥室裏，董太太昏在牀上，許成成正蹲在牆角，跟妞妞湊在一起玩。
看我回來，妞妞輕輕地瞥我一眼，“你找到讓我媽媽回來的辦法了嗎？”
我看着牀上的董太太，“你覺得她還是你的媽媽嗎？”
“什麼意思？”妞妞看着我的眼神發冷。
我說：“你的媽媽已經死了，魂魄入了輪迴，眼前的董太太沒有你媽媽的記憶，她們兩人的性格完全不同，即便你把董太太的魂魄勾走，她也不是你的媽媽。”
妞妞的眼珠透出淡淡的紅，“我要我媽媽。”
屋裏溫度陡然變低，連站在門口的董樹生都被凍得直哆嗦。
我彎起嘴角，淡笑着，“其實，你不是特別執着找你的媽媽，你只是想要個疼你愛你的媽媽，是不是？”
妞妞後腳跟離地，腳面繃直，只有腳尖踩在地上，白嫩的皮膚迅速乾癟，膚色青白。
“我要媽媽！”她憤怒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