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聽到聲音,完全無動於衷,繼續喫自己的面。

    她怎麼就忘了,有熊家長,怎麼可能沒有熊孩子呢。

    “你趕緊把面給我!你這個賠錢貨!”

    聽到“賠錢貨”這個詞的沈知夏,怒氣被瞬間點燃。

    以前就算是看小說的時候,看到這個詞,她都感覺自己特別生氣,更別說這次被說成賠錢貨的主角是她自己。

    她將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別以爲你爹孃在,年齡小,我就會放縱你的胡言亂語!”沈知夏此時完全不管對方是不是比她小十幾歲。

    對於這種沒教養的小孩,如果慣着他的話,他反而會更加蹬鼻子上臉,沒完沒了。

    然而,小男孩並沒有被沈知夏嚴肅的表情所嚇到。

    他飛身躍起撲到了沈知夏的身上,毫無防備的沈知夏被他這麼一推,一不小心將桌上原本滾燙的麪湯撞翻,熱湯直接倒在了她的右手上,而頭也狠狠的撞到了中鋪的護欄。

    譚嚮明看着眼前情況不對,連忙將小男孩一把扯開。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連小孩子都打。”

    譚嚮明眼神不耐煩的回頭看了說話的女人一眼,從沒見過如此能顛倒是非的人。

    他現在沒空理會她的無理取鬧。

    “夏夏姑娘,你還好吧?”

    沈知夏忍着右手上被燙傷的疼痛,左手撫着被撞到的頭,此刻感覺頭有一瞬間的暈眩。

    而小男孩的父母對她的痛苦毫無反應,當作沒事人一樣,完全不管自己兒子所做的事情,顯然已經習慣了他的所作所爲。

    當然,這一切很有可能是他們二人縱容的結果。

    此時端着麪條進來的餘向森,看着車廂裏的情況,連忙將手中的飯盒放下。

    當看到桌上被打翻的麪條,再看到沈知夏被燙紅的左手,還有她此刻臉上痛苦的表情時。

    一霎那間,他感覺自己的心似乎被剖開了一樣,疼痛無比。

    就連邊上原本溫文爾雅的譚嚮明,此時也是一臉怒氣。

    他立馬上前半蹲在牀邊。

    “夏夏你沒事吧?”

    “手怎麼傷成這樣?”

    “譚叔,麻煩您幫忙清理一下桌面,我先幫夏夏處理一下受傷的地方。”

    他小心的半摟着沈知夏,此刻也管不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到牀上躺好,還貼心的在腦袋後面塞了一個枕頭,好讓她能躺着稍微舒服一點。

    弄完之後,拿着喝水的大水杯,飛快的往車廂連接處跑去。

    很快他就接了一大水杯冷水過來。

    “夏夏你先忍一下,可能會有點疼。”

    他輕輕的拉起沈知夏被燙傷的右手,將她整個手都放進了冷水裏。

    “嘶~~疼~~”

    沈知夏忍着頭暈,低吟出聲。

    “暫時先忍忍,很快就不痛了。”

    餘向森不停的用嘴吹着她被燙紅的部位,想要暫時緩解她的疼痛感。

    如果不趕緊使燙傷的部位散熱的話,估計很快就該起大水泡了。

    他看着沈知夏被燙的通紅的手,還有她此刻痛苦的表情,心裏只感覺疼痛萬分。

    都是他不好,泡個面還搞了這麼久,不然的話,夏夏也不會受傷。

    至於罪魁禍首,他等下再來收拾,反正就在火車上,也跑不了,現在夏夏更加重要。

    “撞到頭了嗎?”

    餘向森看着沈知夏一直用左手捂着頭,明顯是頭部也有受傷。

    他輕輕撩開沈知夏的頭髮,伸手過去試探了一下,後腦勺中間的位置,竟然還鼓起了一個大包。

    他努力的剋制住內心想要立刻噴發的怒氣,他不想嚇着沈知夏,而且她現在應該非常不舒服。

    況且自己的身份,也不允許他向人民羣衆動手。

    而另一邊的一家三口,與他們這邊的氣氛,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完全沒把沈知夏的痛苦當回事,就像剛纔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該喫喫該喝喝,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沈知夏在心裏也不住的懊悔,自己還是太弱了,一個這麼小的小屁孩,就能輕易的將她放倒。

    不過也怪她自己沒有提起十二分注意,完全被賠錢貨這幾個字給衝昏了頭腦,沒想到人家會如此野蠻的直接撲過來。

    簡直就是,你不讓我喫,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這到底是什麼奇葩孩子!

    餘向森看着她的手已經沒有剛纔那麼紅了,於是將手從水杯裏拿了出來,從包裏拿了一條毛巾出來,將沈知夏的手給認真的擦乾。

    “夏夏,你先躺一下,我先離開一會兒。”

    “譚叔,還麻煩你先幫我照顧一下夏夏,不要讓人碰到她了,我去去就來。”

    譚嚮明朝他點了點頭。

    剛纔也是自己大意了,沒有想到一個幾歲的小孩子會如此刁蠻,喫不到就動手推人,如果是他的話,估計也會被突然的撞擊給推的撞到邊上的扶手。

    餘向森其實是去找了列車的乘警,雖然以他的身份,他不方便動手,但是總有人能夠治得住那無理野蠻的一家人。

    他找到乘警,向他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同時也些微透露了一下沈知夏的身份。

    在最開始盧團長和他說沈知夏身份的時候,說不驚訝是假的,但是他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喜歡的姑娘這麼年輕就如此厲害,他應該爲她感到驕傲纔對。

    而乘警一聽他說國家重要人員被人“打傷”了,嚇得連忙站起身來。

    畢竟早在他們上車不久,他就知道了餘向森的身份,而且二人還合力抓捕了人販子。

    這要是真有大人物在他所管轄的列車上出了問題,那他估計得吃不了兜着走,甚至還可能提前下崗。

    他立馬跟隨餘向森,來到了他們所屬的車廂位置。

    很快他就看清楚了整個車廂中的情況,也看到了躺在牀上,臉色不是很好的沈知夏。

    小姑娘躺着的牀邊,站着一個大約四十多,戴着眼鏡的斯文男人。

    此時男人嘴脣緊閉,皺着眉頭,但卻不像是有受傷的樣子。

    看來這個小姑娘,纔是那個重要人員。

    雖然看着不大,但是乘警也沒有絲毫質疑,畢竟常年待在列車上,各種各樣的人,他基本都見過了。

    旁邊的一家三口,看着餘向森領來的乘警,頓時表情顯得有些許慌張。

    乘警看着他們臉上不自然的表情,頓時心裏瞭然。

    “是你們打人?”他表情嚴肅,聲音十分嚴厲的朝着夫妻二人問道。

    夫妻二人原本看他們也不像是城裏人,而且在自己兒子動手後,幾個人除了生氣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這個高一點的男人竟然將乘警給叫了過來。

    “乘警同志,您誤會了。”

    “我們沒打人,是那個女生恐嚇我兒子,而且那個戴眼鏡的男人還朝我兒子動手,差點沒把我兒子給嚇壞了。”女人伸手指着沈知夏的方向,朝着乘警不停的抱怨。

    沈知夏:“......”

    譚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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