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女人時不時瞪他們一眼,男人也總是刻意的製造一些噪音,好在小孩子在乘警出現之後,變得比之前安靜了很多。
沈知夏趁着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已經悄悄的塗了易吸收的藥膏。
手除了還有些微微泛紅之外,其它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不痛不癢,運動靈活。
頭部的腫塊,也早就消下去了,有頭髮的遮擋,也看不出任何問題。
然而這一切餘向森可不知道,在他眼裏,沈知夏還是一個受傷的病人,簡直將她當成了三歲的小孩子一樣照顧。
別說翻譯了,連看書的權利都被無情的剝奪了。
沈知夏嘗試提出抗議,但是都被他說看多了會頭暈給輕鬆打發了,她又不可能對他說,我已經好了,於是只好無奈妥協。
除了去上廁所以外,其它時間她都只能乖乖的躺在牀上。
然而去上廁所時,餘向森總是小心的跟在她後面,擔心她摔倒。
在看着她進了廁所之後,走開幾步遠,然後背過身去。
等她出來後,又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回牀上。
甚至連水都是端好,放在她嘴邊。
沈知夏卻在心裏無比抓狂:“我好了!我真的好得很啊!”
可是她不能說出來,太難了,她實在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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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大哥,要不我還是拿本書看看吧,不然這時間也太難過了,主要是我真的好無聊呀。”沈知夏試圖繼續嘗試說服餘向森。
“不行,你頭還沒好,聽話,繼續躺着。”餘向森完全不理會她的請求。
之前他摸她後腦勺的時候,明明被撞了一個那麼大的包,現在就想開始看書,到時候肯定頭會更加暈。
沈知夏可能不在意,但是最後心疼的還是他自己。
“你就是法西斯!獨裁!我到時候要跟曹叔說你對我不好!”
“我明明已經好一些了,你還不讓我看書!我都快無聊死了!”
“你現在就這麼管着我,這要是真的在一起了,我豈不是什麼都不能幹了!”
沈知夏以前自由慣了,一個人想幹嘛就幹嘛,哪怕生病了,她都能拿出一瓶肥宅快樂水喝得不亦樂乎。
但是此刻的她,完全不習慣人家對她的管治。
她只是受傷了而已,又不是殘的不能動了。
而且她也想試探一下餘向森對她的忍耐程度,索性就學以前在電視裏看到的女生一樣,任性的耍起了小脾氣。
畢竟如果連她的小任性都無法接受的男生,那還是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吧。
餘向森看着她已經逐漸變得有些生氣的小臉蛋,只得無奈妥協。
哎,她算是徹底把自己拿捏住了,知道他不忍心看她難過。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想看書也行,你躺好,我給你念書總行了吧。”
“如果你還是不願意的話,那就還是老老實實的躺着吧。”
餘向森給了她兩種選擇。
沈知夏小手在被子裏,悄悄的比了一個“耶”。
開玩笑,相對於大眼瞪小眼的幹躺着,那肯定是他念書比較好啊。
“行行行,你念吧,我馬上躺好。”
她迅速躺好,將頭枕在枕頭上,期待的看着他。
雖然不能自己看,但是他念總比自己就這麼無聊的躺着好,好歹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還能解解悶。
餘向森拿起一本沈知夏帶來的小說,開始輕聲唸了起來。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顯得很穩重,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定感,讓人覺得很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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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倒數第二天的時候,那一家三口總算是下車了,給他們留了一天平靜的日子。
下車的時候,男人還生氣的踢了一腳沈知夏他們放在牀下的行李。
沈知夏:“......”
餘向森:“......”
譚嚮明:“......”
簡直是一家子神人,莫名其妙。
踢一下能夠讓他解氣的話,那就踢一下吧,反正不礙事,無傷大雅。
如果碰上硬物,痛的還是他自己。
“呼~總算是走了,可以安靜一天了。”畢竟被人時刻瞪着,也有點醉人。
這應該是她穿越過來之後,遇到的第一家極品吧。
希望之後能夠少來一點這種奇葩,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划不來。
“你呀,下次遇到這種事情,不要自己上了,等着我來就好。”
“你那小胳膊小腿,完全不是人家的對手。”
“......”
“你別小瞧我,我總有一天會變得強大的。”
說着還象徵性的朝他亮了亮自己沒有肌肉的小手臂。
餘向森無奈的笑了笑。
之後他還是看緊點比較好,誰知道小姑娘又會遇上什麼糟心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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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到站,六天六晚的時間,總算是熬過來了。
下車後,餘向森拿過了沈知夏全部的行李,都一把背在了身後。
好在沈知夏之前已經把比較重的東西都收到了空間裏,不然那幾大包行李拿着也很費事。
她看着眼前的海市站,一種莫名的感慨涌上心頭。
此時的火車站還是二十世紀出頭的時候修建的,而她以前生活時候的車站,已經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到了出站口,他們便看到了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與其說是男人,更準確的應該是說小男生,看起來也就十多歲的模樣。
他站在出站口最顯眼處,手裏舉着一個硬紙殼子,上面用黑色的筆,寫着大大的沈知夏幾個字。
“夏夏,向森,我就先在這裏跟你們告別了。”
譚嚮明要去的海市第一人民醫院,與他們要去的地方正好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之後你們去了嵐城的話,可以到嵐城醫院找我。”
“行,譚叔,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你們也是,代我向老曹問好。”
與譚嚮明分別後的沈知夏和餘向森來到了男生的跟前。
“同志你好,我就是沈知夏。”她拿出自己的工作證,放在了男生的面前。
男生接過後,拿起來認真看了一下,確認無誤後,遞還給了她。
“兩位同志你們好,我叫高逸,你們叫我小高就好,是曹叔讓我來接你們的。”
高逸收起寫着名字的紙殼,很有眼力見的從餘向森手中,接過了兩個行李袋。
“咱們先去坐公交車吧,要先去海市國營書店找曹叔。”
沈知夏雖然是國家特級工作員,但是想要有專車的話,以她現在的層次,完全不可能。
於是倆人跟在高逸的身後,前往了公交車站。
這個年代的公交車上還配備有專門的收費員,在你給完錢之後,還遞給你一張小小的紙票,使得坐公交車都似乎多了一份儀式感。
沈知夏坐在車上,看着周圍隨着車子的移動,而流逝的景象,既開心又懷念。
原來七十年代的海市,也如此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