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嶺在村裏一共請了六桌客人,餘家和沈家就佔了三桌。
正月十六,天剛亮,沈家樂就提着工具過來給餘向月化妝,爲此她還推了另外一位新娘子邀約。
她的化妝技術是夏夏教的,所以只要夏夏要她過來,她都不會有任何遲疑。
“二姐,你先塗一點擦臉油吧,你的皮膚有點幹,怕待會兒浮粉。”
這幾年,經她手的新娘也有兩三百個,只要看一眼,差不多就能知道對方的皮膚狀況。
“全臉都擦嗎?”
“對,全臉都擦,臉頰還有下巴的位置多塗一點,稍微潤一下膚。”
“家樂姐,你現在可是咱們嵐城化妝界的一把手啊。”
沈知夏看着她的裝備以及手法,相較於以前,專業了許多。
“那當然,畢竟我這幾年可不是白乾的。”
在沈知夏面前,沈家樂絲毫不裝,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直爽的很。
不到一個小時,一個精緻的新娘妝就出現在了餘向月的臉上。
“我都快認不出鏡子中的自己了。”
“向月姐,你這走出去,人家頂多說你二十出頭,就像小姑娘一樣,美得很。”
“都是你化妝的功勞。”
“向月喫點東西吧,待會兒陳嶺就會來接你了。”
王紅端了一碗紅棗雞蛋羹進來。
看着餘向月的臉上的妝容,也好一陣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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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一刻,陳嶺穿着一身簇新的衣服,騎着自行車來到了餘家門前,身邊還跟着沈家和村長家的幾位哥哥。
陳家沒有人了,他們過來幫他撐撐場面。
“二姑父,紅包紅包!”
“我要糖!很多很多糖!”
餘家的小蘿蔔頭們,手拉手攔在了門前。
“來來來,到我這兒來,都有。”
沈知秋拿着一疊紅包,給他們一人發了兩個。
又在他們兜裏都裝了一把水果糖。
“噢,喫糖去咯~”
踏進了大門,餘家兩個嫂子攔在了門前。
“以後家裏聽誰的?”
“聽媳婦兒的!”
“以後家裏的錢歸誰管?”
“歸媳婦兒管!”
“如果她犯錯了怎麼辦?”
“媳婦兒做什麼都是對的!”
張翠燕朝着他的方向,伸出了手。
陳嶺非常有眼力見的拿了幾個紅包交到了她的手中。
“以後可得對我們向月好一點,要是敢欺負她,我們餘家可不是喫素的。”
“嫂子,你們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向月當成自己的眼珠子疼。”
“希望你說到做到,進去吧。”
“謝謝大嫂,謝謝二嫂。”
“媳婦兒,我來接你回家了。”
陳嶺和餘向月兩人注視着對方,雙雙紅了眼眶。
“小妹,這大喜日子,哭啥,快別哭了,笑一個。”
餘向茹拿着手帕替她擦着眼淚。
“二姐,哭花了妝,可就不好看了。”
“陳嶺,我小妹可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大姐。”
“媳婦兒,走吧,我們回家。”
“嗯。”
見她同意,陳嶺一把將她從牀上抱了起來。
在離開餘家之前,他們還要去客廳拜別爹孃。
兩人跪在客廳,給餘父餘母敬了一杯茶。
陳嶺正式改口叫他們爹孃。
說是簡單的辦,但陳嶺還是騎着自行車,拉着餘向月在村裏溜了好一大圈。
跟在他們車後的沈知秋他們,朝着邊上看熱鬧的村民,撒了一路的喜糖。
新婚第二天,夫妻倆就搬到了餘家這邊,餘向月的房子。
陳嶺確實如他說的一樣,對餘向月很好。
結婚後一個多月的時間,餘向月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都有些許改變,少了一些沉悶,多了一絲幸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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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父餘母了了最大的心事,現在兩人一心撲在三胞胎身上。
好在他們三個小的也沒有讓爺爺奶奶失望,每天把他們折騰的夠嗆。
已經十個多月的三個寶寶,已經不滿足於每天在牀上躺着,或者被抱在手裏。
每天一醒來,就要大人將他們放進學步車裏,帶着他們去村裏的水泥路上“練習走路”。
說好聽點是練習走路,其實主要是他們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在村裏四處探險。
兩兩相撞,或者撞到村民都是小事,有的時候甚至趁餘父餘母在弄另外兩個人的時候,某一個小不點,一不小心雙腳蹬太快了,直接給你翻到邊上的泥地裏。
連人帶車給你摔一身泥。
餘家門口曬衣服的頻率,明顯變得多了起來。
在合理的範圍內,沈知夏通常不會阻攔他們的行爲,只有在他們想要嘗試特別危險東西的時候,纔會進行斥責。
好在沈知夏說的話,他們能聽進去。
往往她冷着臉說了一次之後,他們就會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幹,下次不做了,或者媽媽不在的時候再做。
沈知夏也徹底的知道了隔代親的可怕,三個小崽子如果不是她經常盯着的話,還不知道會被爹孃們寵成什麼樣。
“爹孃,你們可別再這麼慣着他們了。”
“該兇的時候就得兇,不然再大點,等到他們自己會走路了,還不得無法無天。”
“夏夏,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吧,我覺得他們很乖呀。”
“小男孩皮點正常,以前向森小時候也非常皮實,長大了也很乖的。”
“乖。”
“對。”
“寶,乖。”
“哪裏乖了?你們看看自己身上的泥巴,今天都已經換過一身衣服了。”
“這要是在別人家裏,你們現在指不定只能光屁股在牀上待着。”
“明天要是再急匆匆的,兩個人對撞,或是非得往泥地裏走,那就都別出去,都給我在牀上待着。”
“媽,一乖。”
“乖你個頭,你個小崽子,最喜歡哄人了。”
沈知夏颳了下一一的小鼻頭,逗的他呵呵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