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進書房,三個人就迫不及待的低頭認錯。
“小姑姑,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衝動,在沒考慮對方身份的情況下,直接和人吵了起來。”
子墨低着頭,不敢看沈知夏的眼睛。
“三嬸嬸,我也錯了。”
“我也錯了。”
“我是大哥,帶着弟弟妹妹們出去,不僅沒有將他們管好,還帶着他們一起和人吵架...”
他們從打電話給曹叔的那一刻起,就內疚的不行。
第一次自己興致勃勃的出去玩,結果就闖下了大禍,似乎還給三嬸嬸添了不小的麻煩。如果被他們爹孃知道,肯定得喫一頓竹筍炒肉。
三個人見沈知夏低着頭面無表情,也不吭聲,頓時更加緊張了。
立即你一句,我一句,輪流不停的繼續懺悔。
沈知夏之所以不說話,就是想讓他們深刻意識到自己今天的錯誤所在。
雖然維護自己的國家是件好事,但也得看看是什麼時候,什麼場合以及面對的什麼人,而不是什麼都不考慮,直接開始對着人家炮轟。
直到餘光瞥見小羊眼眶都紅了,聲音開始哽咽,她纔將頭擡起來。
“都知道自己錯了嗎?”
“知道了。”
“小姑姑,我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
“下次無論是說話還是幹事情之前,先想想你們自己是誰,有多大的本事。”
“不要一衝動就開始胡言亂語!”
“今天要不是提前給了你們曹叔的電話,你們極有可能因爲自己亂說話,得罪外國友人,而進局子裏蹲着!”
“要是在你們的人生中留有進入公安局的檔案,你們這輩子就毀了!”
當然,這是誇張的,用來嚇嚇他們的話罷了。
“小姑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什麼都沒考慮就開始亂說話,都是我先帶的頭。”
“都先坐下來吧,把眼淚擦掉,男子漢碰上點事就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
“這次的事情,就算了,當做是一個教訓,下次再這樣,就讓你們三叔來特訓你們。”
她對他們懲罰的方式,屬於“文罰”,頂多是讓他們抄寫課文,或者斷掉零食。
但是餘向森之前對於他們的懲罰,則明顯粗暴很多。
直接一上來就是圍着村子跑多少圈,罰蹲幾個小時馬步,或者青蛙跳,跳到第二天直接兩腿痠軟。
見他們情緒平穩了下來,沈知夏開始跟他們說安部長提出的事情。
“剛纔那位同志是外交部的安部長。”
“他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派你們仨去公費留學,回來可以優先進入外交部工作。”
如果是幾年前,安部長和她商量這件事情,她肯定會毫不猶豫,一口否決。
但是如今已經是五五年的年中了,離國家開放也只有三年多的時間,到時候國內外來往會開始變得頻繁起來,不再有現在這麼多的限制。
“小姑姑,你說的意思是要送我們去國外唸書是嗎?”
“是的,很大可能是去美麗國,學校外交部那邊會替你們安排好,而且不用出學費,每個月還能有生活補貼。”
補貼的錢對於她來說,就是九牛一毛,但這或許也會是幾個小傢伙,以及他們爹孃的考慮因素。
“三嬸嬸,那我們出去之後,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什麼時候能回來,這我不能保證,但是近三四年,應該是回不來,得等到國家逐漸開放,或者是你們學成歸來的時候。”
小羊和子墨聽到她的話,頓時陷入了猶豫的狀態。
“三嬸嬸,我不去,我留在家裏繼續唸完高中。”
虎子最先表態。
他知道弟弟肯定想去,但是爹孃只有兩個兒子,如果小羊和他都去了國外,歸途未知,爹孃肯定每天在家無比擔憂,作爲家裏男孩兒中的老大,他得留在國內照顧爹孃。
還有另一個原因是,他志不在此。他未來想要從商,卻並不想從政。
小羊的性子更加活潑外向,相對於他來說更加聰明,他如果以後去外交部工作,比他更加適合。
沈知夏也猜到了虎子的想法,而且當初問他以後想幹什麼的時候,他就說了想從商。
雖然和留學並不想衝突,但是也可以等到在國內拿到大學學歷之後再出去鍍金,那時候思想已經成熟,對他更加有利。
“小羊,子墨,你們不用急着現在就給出答覆。”
“安部長給了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回家之後再和爹孃好好商量,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讓你們爹孃找我。”
對於她大哥大嫂,她非常瞭解,只要子墨願意,他們肯定全力支持。
但是餘大哥和餘大嫂卻並不一定,他們的眼界要淺很多,更多時候都只會考慮眼前的事情,因此相較於子墨,她覺得小羊如果想要出國留學,他爹孃那還有足夠的功課要做。
“好了,我們出去吧,不要想太多。”
“在京市的最後幾天,什麼都不要想,就好好的玩兒,其他事情等回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