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的柳來新,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望着雲天辰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
“可惡!別讓小爺再看見你,否則非得讓王叔打斷你的腿不可!”
要不是看在故去王妃的面子上,他們這些人早就弄死雲天辰了,哪會讓他活到翻身的時候。
“你們怎麼樣,還能動不?”柳來新轉頭環顧一圈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一衆家臣子弟發問道。
一衆家臣子弟掙扎了着從地上爬站了起來,雖然都受了傷,但好在不致命。
雲天辰當然不敢在雲王府殺人。
而且這些人都是雲王心腹家臣的愛子,是雲王府的核心子弟,雲天辰若真的殺了他們,雲王都不可能再護着他了。
雲王府的家臣子弟都有着同一個形象,那就是紈絝。
畢竟上樑不正下樑歪,雲長淵紈絝,追隨他的人自然不可能太正常。
好在,這些人對雲長淵忠心,他們的父親也對雲王極其忠心。
整個雲王府,那是上下一條心,唯獨容不下雲天辰。
“新哥,咱們就這麼放過那雲天辰了?”
“對啊新哥,雲天辰囂張,居然敢對我們出手!”
……
“新哥,我氣不過!我帶幾個高手去揍他一頓!”
“沒錯,我也忍不了!”
……
“我們說的有什麼錯,雲天辰他還委屈上了,小世子都醒了,他才登門來看,不是假惺惺是什麼……”
“就是,當年要不是他收留那個魔靈小獸,王妃娘娘也不會爲了救他而死,小世子的性子也不會……”
……
“李敖,別說了……”
“憑什麼不說!我偏要說!就是雲天辰,都是雲天辰,都是因爲他,小世子纔會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
小世子恨他有錯嗎?都是他做爛好人才害了王妃娘娘,這都是他欠小世子的!”
……
“夠了!李敖,小世子還在屋裏,別讓他聽見,不然……”
……
“不然,怎樣?”柳來新在極力阻止李敖激動的言語,卻未曾想,本來在裏屋休息的雲長淵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小……小世子?”
“小世子,您怎麼…怎麼出來了!”
柳來新給旁邊人使了使眼色,那人快步上前將李敖拉住,並捂住了他的嘴巴,想要強行制止他繼續往下說。
但云長淵卻發話道:
“繼續說。”
“小……”柳來新心底一急,想要勸止。
“讓他說。”
雲長淵冷漠的瞥了一眼柳來新,柳來新被這陌生幽冷的眼神嚇到了。
張了張口沒敢再吱聲,捂住李敖嘴巴的那人也鬆開了手。
李敖驚愕的望着一臉淡漠氣息略顯幽冷的雲長淵,知道自己今日闖禍了。
王爺和父親都不止一次的交代過,不許把此事再提起。
可現在,怕是瞞不住了。
“說。”
李敖愣神間,雲長淵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嚇得李敖和柳來新等人心神猛顫。
小世子的氣勢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凌人?
而且,小世子的性格……好像變了。
那股紈絝味也沒了!
衆人心底驚慌,眼神慌亂。
可驚懼歸驚懼,他們卻不敢再妄加揣測。
李敖小心翼翼向前邁了一步,有些戰戰兢兢的將剛纔說的話從頭到尾再仔細述來。
……
一柱香後。
“你們先回去吧。”
“……是。”
柳來新和李敖等人目光焦切,一是擔心雲長淵會不會受到刺激再出事,二是知道回去一定會受到嚴重處罰。
只是,再害怕也沒法了,他們只能領聲退走。
柳來新他們退出去之後,雲長淵獨自一人走到大樹下的搖椅上坐了下來。
手中輕輕把玩着一枚藍色玉佩,頭微斜作思。
原身之所以變得囂張跋扈,成爲一個混世紈絝,竟然是因爲當年的那個變故?
剛纔在屋裏,他就覺得原身記憶好像缺失了一部分,沒想到不是他想多,是真的有那麼一段。
雲長淵五歲那年,雲天辰十歲,那時雲天辰已經搬去了王府西南角的小荒院。
有一天晚上,雲天辰從外面帶回來了一隻受傷的白色小兔,那是一隻魔靈邪獸,可惜雲天辰不知道。
雲天辰看它受了傷,才帶回來救治。
第二天一早,雲天辰醒來時,那隻小兔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云天辰的眉心,多了一個漆黑的魔靈圖漩,正在暗暗吞噬着雲天辰的生命氣機,雲天辰也沒察覺。
後面,雲天辰不知不覺又倒牀昏睡,這一睡,便不省人事。
那時,他的生機幾乎已經快被吞噬殆盡了。
暗中留察雲天辰的王府暗衛,發現雲天辰一天不出來,於是將消息報給了雲王妃。
雲王妃聞言,提着一蘿糕點就來了小院看雲天辰。
可卻看到了已經陷入昏迷就快不行的雲天辰。
那兩個跟着雲王妃而來的暗衛本想出去通知人,可卻發現雲天辰的小院被封禁了,根本出不去。
情急之下,雲王妃命令兩名暗衛與她聯手,只要救回了雲天辰,小院的禁制也會自動破解。
可是雲王妃怎麼也沒想到,雲天辰眉心那道魔靈圖漩,居然是出自魔靈皇族!
那她和兩名暗衛根本不可能挽回得了。
眼看雲天辰就要死了,雲王妃再也顧不得多想,直接選擇以命換命。
那兩個暗衛本想阻止雲王妃的舉動,最終也被同化。
至此,魔靈圖漩消失,小院禁制破除,雲天辰生機恢復……
也是這個時候,雲王從外面回來,聽說王妃來看雲天辰半天不見回去,於是便帶着人匆匆趕來。
可當他趕到時,雲王妃包括那兩名暗衛的軀體與靈魂,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着。
雲王只能眼睜睜看着她以及那兩個暗衛逐漸湮滅,卻無能爲力。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雲王妃和那兩個暗衛都死了,但救回了雲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