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命牌沒事,那就說明淵弟只是暫時被困在了試煉谷塌陷之地。
但若是命牌有損或者…或者碎了……
不!不會的!絕不會的!
淵弟吉人自有天相,怎麼可能會出事,他怎麼敢想!
雲長卿沉悶到深處,惱怒起自己的胡思亂想。
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他怎可想象那種結果。
誰出事,也絕對不能是淵弟出事,淵弟一定會好好的,對,他會平安歸來!
…
雲曜天宮。
使用傳送令牌瞬間返回到天宮之中的蘇應,剛一現身便急急忙忙跑向了天機樓。
平時無事時,雲曜天宮宮主蘇釗和老宮主蘇塵,就是天機樓的樓主,這父子倆習慣待在天機樓裏品茶飲酒或者商量事情。
太上長老雲空冥則獨居後山的仙雲峯上。
“噔噔噔……”蘇應朝天機樓這邊飛奔而來,高冷孤傲的形象全無。
“這…呃?應兒?”見蘇應失態跑來,蘇釗神色一愣,有些懵。
應兒不是在試煉谷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坐在另一邊的蘇塵,見蘇應回來,眼底一抹憂色浮逝。
‘果然…還是出事了麼…”心底暗自哀嘆一句,蘇塵彷彿早有預料一般,並沒有感到驚訝。
望了一眼父親蘇釗和看不清情緒的祖父蘇塵,蘇應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父…父親,祖父,孩兒……”
“孩兒有罪…”
話音落,蘇應將頭埋得極低,臉上的哀傷與悔恨之色是那樣明顯。
“你何罪之有?發生了什麼事?”蘇釗還是頭一次見自己這高傲慣了的兒子表現出這樣一面。
從小到大,這還是兒子第一次如此失態吧?
是什麼樣的事讓應兒如此卑微落寞?
雲曜天宮宮主心頭提起了一絲好奇,同時也暗暗崩緊了心神。
試煉谷不可能提前開啓空間之門,但他的兒子卻提前回來了。
這事不簡單啊。
蘇應低着頭,不敢隱瞞,將試煉谷的變故,重點是雲長淵爲了救他遇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半晌後。
蘇釗捂着心口,望着兒子蘇應,一副心悸氣短的樣子用手指着他,手還不住的顫抖着。
“你你你…你個逆子啊,你……”
老天啊,他怎麼就生出這麼個坑爹的虎崽子。
倘若太上長老和風雲天以及封雲鶴知道雲長淵沒有成功逃出來。
是因爲救他兒子蘇應而耽誤了逃生時間,他都不敢去想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
蘇釗此刻不止懵了,他還差點氣瘋了。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論罪的時候。
危險關頭雲長淵將他兒子蘇應推入逃生通道,救了他的應兒一命。
唉,他雲曜天宮,又欠了雲王府一個大恩。
這輩子怕是都還不了這些恩情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雲長淵他……
“應兒,你確定你看到雲長淵重了一掌,你有沒有看…看到他……”隕落?
應該不會吧?父親說雲長淵乃是福鴻世寵的大天命之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呢。
“孩兒只來得及看到那個怪物出掌,沒有看到後續發生了什麼,但是……”
但是雲長淵一直沒有出來,一定是出事了。
蘇應沒有把後面這句話說出來。
看着得知情況後驚得臉色大變的父親,蘇應心底的自責與懊悔不住的翻涌。
如今整個試煉谷已經塌陷,雲長淵他會不會已經……
不!不會的!
蘇應強迫自己守住思緒不要去想,可是又無法抑制心底的焦慮。
就算雲長淵最終沒有中那一掌,但是直到試煉谷崩塌雲長淵都沒有出現。
後面空間之門關閉,消失,雲長淵都沒有現身。
他已經不敢去想雲長淵後來在裏面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你先起來吧,是禍躲不過,這是雲長淵需要經歷的一次劫難。”
過了半晌,坐在太師椅上的蘇塵手指輕輕敲了敲桌案出聲道。
這一句話的重點信息,立馬被蘇釗和蘇應抓住。
“祖父,您…您的意思是,雲長淵他還沒有……”沒有死嗎?
太好了!
祖父通曉天機福禍,既然祖父都這麼說了,那說明雲長淵還活着。
蘇應終於得以釋懷了一些悲涼,略微鬆緩心情起身。
蘇釗聽到父親蘇塵說雲長淵只是經歷一場劫難,並不是已經隕落,心裏也長伸了一口氣。
不過轉而他就無比嚴肅的望向從地上站起來的蘇應。
語重心長的出言訓示道:
“應兒,雲長淵雖然沒有死,但是說到底人家救了你一命。
你該說的還是要說,上古淵聖地去道歉去,如果你隱瞞此事,以後被雲皇室之人得知今日真相,你知道後果吧?”
即便應兒沒有拖害死雲長淵,但是終究是欠了雲長淵一個大恩。
雲長淵錯過逃生時間,也確實是因爲他兒子蘇應,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就算以後雲長淵平安回來了,也得說清楚。
捱打要立正,有錯就要認。
如果今天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清楚,以後就難以面對古淵聖地和雲皇室。
“父親,孩兒明白該怎麼做了。”
蘇應也從沒想着要推卸責任。
之前不說,那是看到雲天辰太崩潰他不好雪上加霜。
現在大家都已經結束了試煉,離開了試煉谷,他就先一步去古淵聖地跪求古淵聖主的原諒。
雲天辰他們乘坐穿梭飛舟返回,大概明天早上纔到達聖地。
蘇應下定決心,回到自己的殿內收拾整理好心緒後,便帶上火雲鞭趕往了古淵聖地。
…
試煉谷塌陷,整個試煉谷連着空間之門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彷彿從未存在過一樣。
而令世人不知的是,試煉谷雖然塌了,但是那處斷崖卻還完好無損。
包括血海盡頭的古城小鎮空間,也沒有受到影響。
衆人都以爲雲長淵已經喪生於第十層。
卻無人知曉,雲長淵其實是拖着冥敖墜入了斷崖下。
晚上,一聲驚響傳出。
“砰…砰!”
冥敖與雲長淵雙雙砸落於天魔窟中。
“啊…”冥敖落地的瞬間,遲鈍了一瞬,突然發出了驚天慘叫。
原來,是他砸落的地方剛好有一個赤紅的鐵鉤,鉤尖直對天穹,冥敖砸落時直接被鉤尖穿了個透心涼。
“簌唰!”鉤尖嗜血,驀然變作一條血紅色的鐵鏈,纏繞一圈再次洞穿冥敖的心臟將他綁了起來。
“啊啊啊……”冥敖又一次疼得悽慘大叫,但是他越叫,鐵鏈就纏得越緊。
反觀雲長淵,不看不得了,這一看去冥敖心理更加扭曲了。
憑什麼!
憑什麼啊!
就連墜崖都有區別對待。
這老天爲什麼如此不公!爲什麼要這麼對他!
其實此刻不解的不止冥敖,雲長淵也有些懵圈。
剛剛砸落地上時,他身下的地板突然軟了,替他抵消了一些傷害。
若非如此,以他的修爲,不死也得變成殘廢。
但是他現在不止沒有事,反而走了狗屎運。
因爲這裏遍地是血鉤子,冥敖砸落在血鉤上,他卻剛好砸落在諸多血鉤的空隙間,從而避免了被穿個透心涼。
嗯,還免了被二次穿心捆綁起來。
這麼一看,他的運氣簡直不要太好。
“咳咳…”唉,果然天狂有雨人狂有禍啊!
雲長淵剛覺得自己好運,心情不錯呢。
卻不料傷口的劇痛發作了,猛地一口鮮血噴出,陡然咳了起來。
這是之前被冥敖的連環掌擊中留下的傷勢。
被他封印了一次,沒想到這麼快就又發作了。
“系統,再幫我屏蔽一次痛感。”
系統:……(還屏蔽?再屏蔽等解開屏蔽時小祖宗您不得活生生疼死啊!)
不過儘管心疼又無奈,但是系統還是認真的替雲長淵又一次封印了所有傷勢帶來的痛感。
叮!
“宿主大人,天魔要甦醒了,這尊天魔亦敵亦友,您要小心。”
冥敖的心頭血激發了血鉤鏈,同樣也刺激了沉睡的天魔,當然,更重要的是,它家宿主大人剛纔吐了血……
這尊天魔是當初天魔族的那個君幕。
年齡比陸殿下都要大,活了不知多少年了。
天魔族雖然效忠無極仙宮,但是君幕就不一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