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問清楚是什麼字，然後打開手機的手寫功能，把字寫出來。
搜索到工作室賬號後，再點開私信頁面，發現兩個賬號之間根本沒有消息。
“你看呀，綿綿沒有收到你的消息哦。”
她把小手機遞給陳進。
陳進爲了求證，本來就在看綿綿屏幕。看綿綿竟然會寫字，驚訝極了。
蘇家這小姑奶奶不是才三歲半嗎？怎麼這麼厲害？
驚訝完了，再一看屏幕上，光溜溜的私信界面，問副導：“曾強，你不是說伱發了私信，被拒絕了嗎？”
副導演額頭冒汗，狡辯道：“您記錯了，我說的是打電話，不是私信。電話是打到蘇家蘇總手機上的，被直接拒絕。”
金泰聽了這話，推了推眼鏡：“我們總裁沒有接到任何陌生電話，也沒有聽到任何試鏡邀約。”
其實金泰知道，蘇總考慮過要不要讓小姑奶奶去娛樂圈演戲，正在親自琢磨劇本，還問過他爲什麼小姑奶奶都那麼火了，居然沒人邀請演戲。
金泰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家老闆要考慮這些，但可以確定的是沒有。
這下事情明朗了，副導演吞了口口水說：“是，我是沒有邀請她，她雖然是首富家的小孩，在綜藝裏表現也不錯，但不一定會演戲啊。而且她才三歲，不符合劇本里五歲的年紀，小露露童星出道，我覺得更適合小公主這個角色。”
綿綿聽了副導演的話，把小手機收起來：“你看吧，他沒聯繫綿綿，所以你不該生綿綿的氣哦。而且綿綿現在要自己走啦，不需要你趕！”
抓完鬼了，綿綿也沒想留在這裏！
陳進聽到綿綿說“不需要他趕”，才意識到這小奶糰子，剛纔大老遠地就聽見他說了什麼。
蘇家這小姑奶奶人雖然小，可還真的不能當一般小孩子看。都聽到他說要趕人走了，還能過來救他！
別說小孩子，大人都不一定有這樣的胸襟。
他面上發紅，梗着脖子道歉：“好，是我沒弄清楚事情真相，就說要趕走你，是我不對，現在我想正式請蘇家的小姑奶奶你來試鏡，不知道行不行？”
陳進能在導演圈裏佔據金字塔頂端，就是因爲他拍戲的時候精益求精，每個角色都選得恰到好處。
所以，這次能遇到心目中的小公主，陳進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綿綿接受你的道歉。”綿綿想了想，問金泰，“銀泰，演戲是不是也可以被很多人喜歡？”
金泰點頭：“是這樣沒錯。”
綿綿又把小手機拿出來：“那綿綿問問大侄孫吧！”
電話打到蘇辰瑾那兒，蘇辰瑾問了句：“小姑奶奶，導演是誰？”
綿綿：“大家都叫他陳導呀。”
蘇辰瑾沉默片刻，道：“小姑奶奶，陳導說的角色已經定了人，劇組已經在各大平臺官宣，嗯，這就相當於這個工作有人做了。”
綿綿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眨巴眨巴大眼睛瞅着陳進：“我大侄孫說，你說的這個演戲工作已經有別的小朋友在做啦，是這樣嗎？”
陳進點頭：“是定了人，但是我覺得她不合適，選她只是勉強選定，小姑奶奶要來參演，馬上可以換。”
綿綿趕忙擺手：“不要換不要換，綿綿從來不搶別人東西噠。”
陳進沒想到還是被拒絕了，不甘心地勸說道：“但是這個角色真的是你比較適合，如果不是你來演，這部劇就會變得不完美，小姑奶奶，我和老胡也認識，就是你先前在綜藝裏收的那個小侄子，要不我讓老胡給你說？拍戲這方面，臨時換人再正常不過。”
綿綿還是搖頭，收起小手機，瞅着陳進看了半天說：“我喜歡小侄子，不喜歡你。”
一句話把陳進又給弄蒙了。
這不是在討論角色的事兒嗎？怎麼扯到喜歡不喜歡上了？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吧，就算厲害了些，也是小孩子心性。
陳進想着，看到周圍還有這麼多人，覺得臉面都丟乾淨了。
他和胡正國是朋友沒錯，可因爲都是導演，所以總是被人放在一起比較。甚至有人說，假如胡正國拍電視劇，他在電視劇方面的地位立刻就會被胡正國取代。
好巧不巧，半年前胡正國《萌娃的日常生活第一期》拍完了，竟然發微博說想試試拍電視劇的感覺。
胡正國的徒弟姜尤就開始和胡正國在微博互動，說老師要是想拍電視劇，他們就可以合作了。
本來姜尤的第一部作品，就提名最佳導演，被人戲稱“小陳導”，假如胡正國也來了，那電視劇的金牌導演哪裏還有他陳進的位置？
陳進心裏着急，真的怕好朋友一旦和他拍同類題材，會讓他的地位一落千丈。
這也是陳進一開始就沒讓胡正國幫忙聯繫綿綿的原因。
他覺得他自己聯繫就行，蘇家讓小姑奶奶開賬號攢粉絲，肯定是想讓小姑奶奶有人氣的，那就不可能放過他拋過去的橄欖枝。
沒想到副導演自作主張，根本沒聯繫蘇綿綿。
現在當面邀請蘇綿綿，蘇綿綿一個小孩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還說喜歡胡正國不喜歡他，這和當面扇他巴掌有什麼區別？
綿綿一直看着陳進。
凡人一般是不會被鬼附身的，要麼是有修爲的人作祟，讓凡人身上的陽氣有損。要麼就是這個人自己心術不正，吸引惡鬼。
陳進就是這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好的事情，身上積蓄起了一些黑氣。
綿綿看到了那些黑氣，小手手背在後面，小下巴擡起來，奶聲奶氣地開口：“陳進，你知道爲什麼周圍這麼多人，爲什麼剛纔只有你被選中嗎？”
陳進瞅着忽然模仿起大人姿態的小奶糰子，想到剛纔他被惡鬼附身時的感覺，趕忙順着話問了句：“爲什麼？”
“你的頭髮和眉毛，這半年一直莫名其妙地在掉，你一直去看醫生，想讓它們長出來，可是不管用什麼藥都沒用。”
綿綿說着，繞着陳進走了一圈兒，小腳丫外八，模仿着山裏長輩們的姿態：“你以爲你生病了，其實不是的哦，病因並不是你身體出問題，而是你腦袋裏的壞想法太多啦~這些壞想法變成不好的氣，它們帶走你的頭髮和眉毛，堵住你的眼睛和耳朵，同時帶走了你的氣運。”
“時間長了，你的身邊聚集的都是想欺負你看不見聽不見的人，還有像剛纔那樣的。於是慢慢地，你真正的好朋友和親人都被擠走啦，然後你孤孤單單，晚年淒涼……”
陳進被綿綿這一番話，驚得頭頂冒冷汗。
因爲綿綿說得沒錯，他確實這半年頭髮和眉毛掉得飛快，本來以爲是人老了身體差了，想着看醫生解決，吃了半年的藥，但頭髮和眉毛還是在掉。
他不敢讓人知道，尤其是看到胡正國頭髮眉毛都好好的，更加怕被人比較。於是去最高檔的美容院紋眉毛，腦袋上戴假髮。
可越這樣，就越掉得快。
原來並不是身體的問題，是他心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