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我還想聽故事。”
聽到小奶糰子的要求，姜瑤拿出昨天講了一半的故事書，繼續講給綿綿聽。
綿綿覺得孃親好溫柔，和以前一樣溫柔。這麼溫柔的孃親，怎麼可能是狐狸變的呢？
她一直盯着姜瑤看，看得姜瑤面露疑惑：“怎麼了？我們綿寶怎麼這樣看着孃親？”
綿綿小手捂着嘴巴，笑了一下才說：“孃親，綿綿做夢夢見你是狐狸變噠！”
因爲已經跟大樹說過這件事了，綿綿這次說出來很舒暢，都沒覺得不好意思。說完了，她還握着小胖手，認真地補充了一句：“綿綿的孃親又漂亮又溫柔，怎麼可能是狐狸變的呢？”
話說完了，綿綿反倒呆住了。
因爲孃親愣在了原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地問了句：“萬一你的夢是真的呢？萬一爹孃真的都是狐狸變的，怎麼辦？”
萬一夢是真的呢？萬一爹孃真的是狐狸變的呢？
綿綿被這兩個問題徹底嚇到，發呆了好久，纔回過神來，搖搖頭扁扁嘴：“孃親你不要嚇綿綿，孃親就是孃親，怎麼可能是狐狸呢？”
她就是覺得不可能，纔跟孃親說的呀，怎麼孃親現在反倒說她的夢是真的呢？
綿綿不說話，姜瑤也不說話了。
姜瑤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好半天才忽然又笑起來：“你覺得孃親會傷害你嗎？”
綿綿搖搖頭，小手指戳啊戳的，戳了有一會兒纔開口：“如果爹孃真的是狐狸變的，肯定也不會傷害綿綿的呀，如果要傷害綿綿，肯定早就傷害綿綿啦。”
“可是綿綿現在腦袋還是腦袋，胸口也沒有破洞。”
她話說完，反倒是姜瑤失了神。
母女兩沉默了半天，姜瑤又說：“不會傷害你，那算是好狐狸妖怪嗎？無論是故事裏，還是什麼地方，只要有人，看到狐狸妖怪，都說狐狸妖怪是壞東西。你看這本書裏，狐狸也是變成女妖怪，吸取男人的陽氣，害死了人。”
綿綿還不太會分好壞。
她用腦袋瓜使勁兒地想，想了又想，終於知道該怎麼回答孃親了！
“綿綿有個好朋友，對別的小朋友都好凶好凶的，但是他對綿綿很溫柔，綿綿很喜歡跟他玩，綿綿就覺得他是綿綿的好朋友呀！只要他……他不做那天把二毛心挖出來那樣的事情，他就一直是綿綿的好朋友。”
說到挖心，綿綿又鑽進了孃親懷裏尋求安全感。
她真的不想再想到那一幕，真的太可怕啦！
姜瑤沒注意到綿綿在害怕，她思考着綿綿說的話，喃喃自語：“不挖心，就是好朋友？”
大概是真的把話說出來的原故，綿綿變得開心多了。
無塵子對她沒有限制，她可以大白天地在道觀的後殿裏四處奔跑，只是不被允許去前殿。
小奶糰子在新地方亂跑亂蹦，忽然想起提前到了道觀裏的小夥伴。
她就問無塵子：“無塵子道長，跟綿綿一個村子的小孩子們呢？”
無塵子說不能見面，綿綿也沒辦法。
她繼續過着抓蝴蝶，抓小蟲子，爬樹玩，聽孃親講故事的日子。
本來她都忘記了那個夢，也忘記了村子裏的小孩，直到有一天，她忽然被蘇森祁緊緊抱着，站在無塵子的對面。
“把我娘子交出來！”
蘇森祁咬牙切齒：“你如果不還我娘子，你想要的先天靈童，就會死在我手上。”
綿綿的脖頸上就是蘇森祁的手掌，蘇森祁掐得很緊，明擺着是認真的。
小奶糰子不知道自己爹爹怎麼會突然這樣，她嚇得淚眼矇矓，害怕地問：“爹爹，你爲什麼要掐着綿綿的脖子呀？”
蘇森祁不說話，只冷眼看着無塵子。
無塵子拂塵一甩：“老道早就知道你有問題，但老道不知道你說的先天靈童是指什麼。”
“別裝蒜了，你藏在暗格裏的書我已經看過了。”蘇森祁頓了頓，接着說，“你們想要靠先天靈童周圍的靈氣長生不老，如果靈童死了，你們會很爲難吧？”
說話間，他變了樣貌，變成了銀髮金瞳的妖怪樣子。
綿綿整個都傻了。
再一偏頭，看向孃親的時候，才發現孃親也變了樣子，並且比爹爹變得更離譜。那明明是個和二毛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頭頂還有一對黑紅色的耳朵！
爹孃突然就變了，綿綿這時候才又想起那個夢，夢裏的爹孃說，外面的爹孃都是狐狸變的。
“你，嗚嗚嗚，你把我真正的爹孃弄到哪裏去了？”綿綿哭着問了句。
銀髮男人沒理會綿綿，倒是那個長着狐狸耳朵的小男孩說話了。
“你爹孃沒死，被我們藏起來了。”
爹孃都被藏起來了？
綿綿：“那你們把我爹孃藏在哪裏啦？可不可以放開綿綿，讓綿綿自己去找呀。”
銀髮男人依舊沒有說話。
看無塵子半天沒有說話，沒有答應他的條件，他收攏了手掌。
“咳咳咳咳！”
脖頸上的壓迫感，讓綿綿劇烈咳嗽起來。
她這回是真的哭了，淚水一顆顆掉落在地上。
看到綿綿哭，無塵子眼裏閃過異樣色彩：“你們狐妖作惡多端，如今更是脅迫了老道的徒弟，甚至還將她的父母關起來以作要挾。罷罷罷，老道慈悲爲懷，就將你的娘子放了，你們一家這就離去，否則別怪老道不客氣。”
無塵子說完話，將袖子裏藏着的一塊木頭令牌遞給身旁的道士，讓他們去把銀髮男人的妻子帶過來。
道士接到命令，美滋滋地去了，很快就把狐狸籠子擡到這邊。
看到狐狸籠子，銀髮男子和小男孩子都露出了笑容。
他們讓道士把籠子打開，放出大紅狐狸後，一把把綿綿丟給無塵子，自己又變回了大白狐狸的樣子。小男孩也瞬間變成了紅色小狐狸，站在父母中間。
小狐狸深深看了綿綿一眼，狐狸一家三口，就這麼從綿綿的面前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