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瞬,那流光便貫穿了他的心臟,他猛地吐了口血,身形晃了晃,只得用劍撐着單膝跪下。

    看見這一幕,慕卿感覺自己胸口咋然一疼,她擡手撫了撫,奇怪道,“爲什麼心臟有點不舒服呢。”

    高臺爲首的男人伸手將那女子打橫抱起,一邊擡手爲她注入靈力,一邊着急忙慌地離開,腳步都有些虛浮了,他似乎在那女子耳邊低語着什麼,可能離得太遠了,慕卿只聽見斷斷續續的幾聲‘別怕,放心,會沒事的’。

    眼前這男人看着那女子被抱走,眼神越來越沉,周身開始不斷冒出紫色的魔氣,隨即,席捲了整個大殿。

    慕卿正想看大結局呢,可是周圍的場景又變了,

    她此時正處另一個仙宮,與方纔那處的富麗堂皇不一樣,這殿外四周栽滿了翠竹,水榭樓閣之中無一不透露出清雅之氣,正當她想推門進去時,一個青衣男子步履慌亂地推門而入,語氣焦急,

    “師父,師妹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爲何不告訴我,若不是我心緒不安提前出關,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慕卿跟隨他的腳步踏入了房中,只見一個仙風道骨,頭髮鬍子都花白的男人在房中打坐,聽見青衣男子的質問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是她命中劫數,我們幫不了,也救不了。”

    “可是,師父…”

    …

    青衣男子的聲音逐漸被稀釋在空氣中,正當她準備湊近一步聽時,畫面又一轉,她正走在一片幽深的樹林中,四周荊棘密佈,長滿了顏色各異的鮮花,但花的莖葉上佈滿尖刺,矮叢中瀰漫着瘴氣。

    彷彿有什麼指引着她,慕卿朝着一個方向走去,不多久,便瞧見一個身着絳紫色錦袍的男人,正被無數手臂粗的藤蔓捆綁在一棵參天古樹上。男人垂着頭,悶青色的頭髮散落遮住了他大半的臉,周身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魔氣。

    慕卿走近,伸手撥開他散落的青絲,正欲看看他長什麼樣時,空氣泛起了漣漪,眼前一切彷彿鏡花水月般散去。

    而她已經回到了最初那片白茫茫的空地。既然出不去,慕卿便也就索性隨地坐下了,她總覺得這裏處處透露着古怪,

    “我這是入了誰的幻境?”

    她摸了摸下巴,開始回想方纔所見的那幾處場景,可奇怪的是,她明明看得見所有人,也聽得見他們的聲音,可就是無法辨別他們的長相和音色。她閉上眼努力回想,可腦海中一片混沌。

    此時,有一個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慕卿,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慕卿頓時站起,轉了轉身想尋找這聲音的來源,

    “你是誰?你在哪?”慕卿問道。

    “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對方並未回答慕卿的問題,只是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而後聲音飄散,四周又漸漸安靜了下來。

    若不是第一句話里加上了她的名字,她都覺得這怕是提前錄製好的話,此刻只是在重複播放罷了。

    但是這聲音聽着好耳熟啊,對方到底是誰?

    “啊!煩死了!最討厭這種朦朧的感覺了!”

    慕卿煩躁地撓了撓頭,在原地轉了兩圈,跺了兩腳。

    竟發現自己從那空地出來了,周圍是熟悉的濃霧,她又回到了蒼嶽山山頂。可轉身,並不見白炎的蹤跡,這樣乾等着也不是辦法,她決定自行先去尋找護靈丹。

    …

    而此時的白炎,身處魔宮,他就如一個旁觀者,看着眼前的一切。

    偌大的魔宮裏只有兩個人,一個正坐在大殿正前方的寶座上,寶座覆滿了各色鬼怪的浮雕,而寶座上的男人渾身散發着濃郁的魔氣,嘴脣和眼眸都呈深紫,許是這魔宮的王。

    另一個男人身着素衣道袍,滿頭青絲被一根白玉簪高高挽起,與這黑暗的魔宮格格不入,或者說是兩個極端,他正垂首不知在想什麼,

    “你還在堅持什麼?他們並不相信你不是麼?他們只想將你驅逐,甚至是殺了你,怎麼,你要順從了嗎?要屈服了嗎?”

    那魔王的聲音不斷纏繞在素衣男子耳邊,握劍的手收緊,青筋暴起,眼裏滿是掙扎之色。

    那魔王卻步步緊逼,繼續道,

    “你要放棄她了嗎?”

    終於,素衣男子擡首,咬牙道,

    “我永遠,不會放棄她。”

    聞言,那魔王輕笑,他似早已料定對方的答案,

    “我同你說過的那件事,如今,你還拒絕麼?”

    素衣男子瞥了他一眼,隨即提劍轉身離去,那魔王手指輕敲着寶座手柄上的鬼怪浮雕,低低地笑了起來,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麼交易。

    全程,白炎只是淡淡地站在一旁看着,和慕卿不一樣的是,他能看清那兩人的樣貌,那素衣男子,長得同他有七八分相似,但聲音卻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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