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霧正賴在君陌琰殿中,翹着二郎腿嗑瓜子,
“我說阿琰,你與其整天在這乾坐着一動不動跟座望妻石一樣,不如你去沅敬門看看慕卿卿?”
“唉!你倒是說句話啊!”
聞人霧無奈,這都一個月了,這人自從仙魔大戰回來後,就一直在這坐着,手裏攥着個玉佩,一動不動不喫不喝也不說話,若不是兩個鼻孔還能呼氣,真成石像了。
“她醒了。”
嗯?誰在說話?
聞人霧環視三圈半,最後目光落在殿中除他之外的唯一一個人身上,狐狸眼瞪大,
“!”
“剛剛你在說話?誰醒了?慕卿卿?”
君陌琰仍舊垂着腦袋,攥着手中玉佩,許是太久沒開口說話的緣故,聲音低沉沙啞,
“可是她沒有找我。”
聞人霧驚!他竟從這語氣中聽出來一絲絲,委屈?
不會不會,定是幻覺,這廝只會殺人不眨眼怎麼可能會委屈,誰敢給他委屈受,
於是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不如,你去找她?”
君陌琰並未理會他,繼續道,
“她沒有找我!”
她醒來了,可是沒有找我,她說不定是忘記我了,也說不定是不願見我,她定是怪我從未對她說出真相,怪我自甘墮落入了魔,
君陌琰越想委屈,越想越害怕,他想見她,又怕見她。
聞人霧:嗯?我知道啊,她沒有找你,幹嘛重複兩遍,難道是我剛剛說話太小聲了他沒聽見?
於是,便湊到君陌琰耳邊,大聲問道,
“不!如!你!去!找!她?!”
“砰!”
“啊!”
君陌琰大手一揮,聞人霧瞬間被打飛到殿外,還未等他爬起來殿門已經緊閉,
“喂!君陌琰!開門啊!我的瓜子還在裏面!君陌琰!還我瓜…呸呸!”
話還沒說完,便只見那殿門忽然打開,一大波瓜子朝他面上襲來,繼而又‘砰!’的一聲關上了。
“噗!我說阿霧,你這也太埋汰了,再愛嗑瓜子也不能把它貼臉上啊。哈哈哈哈哈”
“町辭!再笑我就變成你的模樣在魔界裸奔!”
“誰怕誰,有本事你就去裸奔啊!”
“好了,你們倆別鬧了,阿琰他如何了。”
“還能如何,爲情所困唄。”
“唉,他定是依舊不願留在魔界。”
“老魔王纔不會放他走。”
……
另一邊,
“慕小卿,你什麼時候開始工作呀,君陌琰的淨化值可是又掉回60了,這麼反反覆覆何時是個頭啊,唉。”
“不要着急啦,君陌琰的淨化值之所以會反反覆覆,定是因爲我們沒有抓住根源所在。”
白墩墩不解,
“根源?根源不就是他要毀滅世界嗎?”
慕卿癱在軟榻上,端着桃花釀,一臉高深莫測道,
“不不不!根源是他爲何想要毀滅世界,只有心中執念無法得到滿足時,人才會有毀滅一切的想法。”
哇!好有道理,要記下來!白墩墩打開《墩式人生頓悟》,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問道,
“那他的執念是什麼?”
慕卿並未回答白墩墩的問題,而是嘬了一口酒,轉頭看着庭院中的桃花樹,粉白色的桃花開的正盛,掛滿了枝頭。
“孃親~你在想什麼?”
慕卿摸着手腕上的白玉鐲,目光確是看着掛着腰間的白玉玉佩,似有些迷惘地問道,
“我在想你送我的那本畫本子,胖絨,你說,書中那位仙子和那個被封印的魔尊最後怎麼樣了?”
白絨絨窩在慕卿腳邊,歪着虎頭看着她,
“不知道,那本畫本子只有上卷,作者大概是還沒寫完吧。”
慕卿喃喃自語道,
“所以結局還未定,說不定那魔尊最後醒來了,同那仙子也有個幸福美滿的結局,對吧?”
白絨絨眼睛亮了亮,點頭道,
“嗯嗯!孃親希望結局是如何,那結局定會是如何!”
似乎方纔所有的情緒都不曾出現過,慕卿爲自己續上了最後一杯酒,瀟灑地喝下,而後從軟榻上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力滿滿地說道,
“要開始認真工作啦!”
……
此時大殿中的君陌琰,仍舊維持着聞人霧離開時候的姿勢,握着玉佩坐在椅子上,垂着頭不知在想着什麼,渾身散發着悲慼,
就差將‘我被拋棄了,我好委屈’寫在腦門上。
而他手中的玉佩忽然一閃,發熱了起來,隨即傳來慕卿的聲音,
“君陌琰,你還不來找我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話音落下良久,君陌琰才如終於確認不是幻覺般猛地站起身來,正欲轉身離開,不知想到什麼,又停了下來,
隨即掐了個訣,便換上了一身絳紫錦袍,袖口下襬皆由金線繡製出九天鳳凰的圖案,滿頭紫發半綰套在一個白玉發冠中,
他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着打扮,方纔滿意地點了點頭,嗯,小卿喜歡長得好看的人,自己這般打扮她定是會喜歡,
於是,這才一個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