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房間
慕爸爸正跪坐在牀上給姚女士按摩肩膀,聽姚女士說了方纔的事情後,也有些訝異道,
“這麼巧?”
“是啊,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呢,我瞧着那孩子的第一眼便打心裏歡喜,覺得他和我家卿寶就是般配”
姚女士拍了拍慕爸爸的手示意他停下來,而後翻身坐起靠在他肩頭,語氣有些惘然,
“在墓園遇見時便覺得他眼熟,後來在茵兒墓碑前我才恍然,那孩子的眉眼間和茵兒竟是有幾分相像,你說,若是茵兒當初沒有離開,她的孩子也許也有這麼大了”
聽姚女士說完,慕爸爸神色有些複雜,
這世上真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
翌日
飯桌上,
慕爸爸一改往日甩手掌櫃,一心只想着討老婆關心的模樣,久違如此嚴肅地板着臉端坐,
“小卿,過兩日你榮爺爺要辦一場宴會,順便宣佈慕榮兩家的婚事,你準備一下”
正低着頭啃麪包的慕卿瞬間僵住,麪包從手上滑落‘啪嗒’一下掉在餐盤中,
有些愕然地擡頭看着慕爸爸,
“什麼婚事?誰的婚事?”
“自然是你的”
慕卿眉頭一皺,抽出紙巾擦了擦手,
“爲什麼?之前不是說好了不會逼我嫁進榮家嗎?”
慕爸爸敲了敲桌子,沒了平日裏和煦溫柔的模樣,倒真是透露出久經商場沉浮的王者氣息來,慕顯淵在他面前倒顯得稚嫩了,
“小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也是爲你好”
“什麼爲我好,現在又不是古代了還流行包辦婚姻呢?”
“慕卿!”
見慕爸爸生氣,姚女士這才拉了拉他的手臂,瞪了他一眼,
“差不多得了,不許兇女兒”
慕卿轉頭看向姚女士,噘着嘴巴道,
“媽媽,你之前明明答應我的,昨天你也見過阿衍了,你不是也覺得他很好嗎”
姚女士別開了眼睛不去看慕卿,輕咳了兩聲,規勸道,
“卿寶阿,媽媽呢昨晚想了一整晚,我覺得你爸爸和小淵說得很對,榮家多好呀,沒有普通豪門世家的內鬥紛爭,
榮家和慕家是世交,媽媽和你茵姨又是蜜友,你爸爸以前和你榮叔也是好兄弟,你嫁進榮家那肯定還是會被當做寶貝寵着的”
慕卿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姚女士,一副看負心漢的眼神,
“媽媽!你怎麼能變卦呢!”
然而姚女士卻避開了她的目光,垂着頭不做聲,
見狀,慕卿將紙巾往桌上一拍便氣哄哄地往樓上走,只聽慕爸爸在身後吼了句,
“這次不準任性,宴會你必須出席!”
沒有理會慕爸爸的話,而是傳來‘砰’得一聲關門聲,
姚女士這才擡頭,語氣中滿是擔憂,
“老慕啊,萬一兩個孩子被逼急了怎麼辦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卿寶那脾氣”
慕爸爸早已沒了方纔那副嚴肅端着的氣勢,一臉溫柔地輕拍了拍姚女士的手背,
“別擔心,榮伯父倒是希望陸衍那小子能被逼急呢”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若是昨日沒有打那通電話,他們還真是想不到,原來緣分能奇妙到這種程度…
房間
慕卿哪裏還有方纔在餐桌上時的那股子氣憤,只見她大刺刺地躺在沙發上,一手撐着腦袋,另一手手指纏繞着髮絲,
“肉墩兒啊,你說我爸媽怎麼突然變卦了呢?態度還這般強硬,有蹊蹺啊”
虛空中正昏昏欲睡的白墩墩這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有些茫然地摸着頭頂的呆毛,
“什麼?”
慕卿:…==!
“你是不是又偷懶了”
食指對戳的白墩墩揉了揉眼睛,他纔不會承認呢!
“我沒有!”
換了個姿勢繼續躺着,慕卿懶懶道,
“那你快查看查看,我爸媽那邊在搞什麼鬼”
白墩墩這才吹了吹懸窺鏡上落下的灰塵,擡起爪子擦了擦,然後手指不斷在鏡子上滑動,在衆多畫面中終於找到一個可疑的畫面,
“慕小卿!昨晚慕爸爸和榮老頭兒通過電話誒!”
話說回昨晚,
在姚女士和慕爸爸說陸衍和榮茵眉眼間有幾分相似時,慕爸爸便有些狐疑,
這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情?
他和小月兒去祭奠榮茵時,榮茵墓碑前擺着一束白色雛菊,花開得正好,花瓣上還沾着水珠,一看便是放在這兒沒多久的,
而小月兒又恰好在路上碰見了那少年,說明這雛菊應當是那少年放的,那少年又和榮茵長得那般像,瞧着年齡也不過雙十,今日小月兒又說那少年竟是卿寶喜歡的人,
榮家搬離弗城後再沒回來過,而這回榮老爺子回來後找到他的第一個請求便是榮慕兩家聯姻,很難讓他不多想啊,
所以說慕爸爸不愧是縱橫商場的神話,僅一絲一毫蛛絲馬跡便能推測出大半真相,
在和榮老爺子通話後慕爸爸這才證實了心中猜想,原來陸衍那小子真是榮茵的兒子麼?
而身旁的姚女士早已紅了眼眶,哽咽着聲音,
“老慕啊,我真沒想到,原來茵兒當初肚子裏那孩子竟然還活着,
她怎麼那麼傻啊,她怎麼不來找我啊,竟然選擇一個人偷偷生下孩子,她後來的十幾年是怎麼過的啊”
說到後邊便泣不成聲起來,
“我看小淵給我們的資料裏還寫着,阿衍他母親是被他那個賭棍父親給活活打死的,
茵兒那般溫柔美好,明明就是象牙塔裏的公主,她走的時候卻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她該多痛多絕望啊”
慕爸爸靜靜地抱着姚女士,一邊幫她擦着眼淚一邊輕聲安慰,
“月兒別哭了,逝者已矣”
良久,姚女士才冷靜了些,但仍舊低頭輕聲抽泣着,
“那孩子不願意原諒榮伯父也能理解,畢竟當年,當年榮伯父對茵兒確實太過狠心了,莫說那孩子了,就連我都,唉”
許是提及往事,慕爸爸臉上也滿是哀痛,但男人總歸是更理性些的,輕嘆了口氣道,
“榮老爺子自己心中定然更痛更後悔,畢竟他多疼小茵我們都是知道的,只是當時太過固執了吧,
既榮老爺子都求過來了,我們還是配合着吧,老爺子如今也八十多了,定然是想聽着那孩子喊他聲外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