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正倚在窗邊閉目小憩,只聽神識中白墩墩一頓尖叫,
“啊啊啊啊!”
慕卿擰了擰眉頭,有些嫌棄道,
“肉墩兒,你能不能穩重點兒”
虛空中,白墩墩看着玄窺鏡中畫面瑟瑟發抖,兩手擋住眼睛只露出一條縫,
“慕小卿!嘉樂公主她死了!”
死了?
慕卿這才睜眼,有些詫異,負責嘉樂安危的應當是沈臨栩,這兇手還挺厲害,竟能躲過他的部署,
“啊啊啊!你知道嘉樂是怎麼死的嗎?”
不等慕卿回答,白墩墩繼續道,
“她被人剝了皮!我的娘娘啊,場面好惡心,
嘔!
嘔!”
慕卿:==!
“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當初仙界天牢中,多的是比這殘忍可怖的刑罰,不知道想到什麼,慕卿垂眸,掩下了眸中悲痛,
待白墩墩緩過來,這才捏着小手絹擦了擦嘴,撓了撓腦袋上的小肉角,
“慕小卿,我怎麼覺得嘉樂的死狀有些熟悉啊”
慕卿眨了眨眼,噢,確實挺熟悉的,怎麼這小反派的手藝還會隨身攜帶的?
不知道又看到什麼,只聽白墩墩崇拜道,
“哇!谷主大人好厲害啊!那麼多死士他吹吹笛子就都死啦!”
死士?
稍稍思索便知原由,看來昨晚嘉樂是不安分了,可寧夙硯不是不能動殺心嗎,忽的想到他手中已有些裂痕的佛珠,
慕卿心中一凜,對外邊駕車的侍衛催促道,
“加快速度”
…
佛安寺
正中午,因着此時並非香客跪拜的高峯期,佛安寺中稀稀拉拉沒幾個人,只見幾個寺中小童和師傅,
慕卿吩咐隨從們在外等候,獨自一人進了寺中,先是點了幾根香插入了鼎爐,將腰間的錢袋放進了香火盒中,
而後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擡眸看着寺廟中央擺着的高大金佛,低聲呢喃道,
“希望佛祖保佑阿硯今生順遂,平安喜樂”
在天界時,她自己本就是上仙,也明白透了仙界的有些上神是何等做派,所以她從不信神佛,
後來她被關在方寸之地數百萬年,直到肉墩兒出現她才得以逃脫,雖不明白爲何她能逃出來,但若真是有神佛相助,那她希望神佛能夠保佑她的阿琰,世世順遂,
離開大殿後,慕卿便趨步朝她記憶中的地點走去,她記得原主第一次遇見那老和尚似乎就是在後院,
佛安寺的後院種滿了鬱鬱蔥蔥的翠竹,平時少有香客會來這邊走動,顯得略有些荒蕪,
林中有個亭子,因着沒什麼人過來,亭中長椅和石桌積滿了灰塵,
“施主終於來了,老衲等候你多時”
慕卿忽的轉身往後一跳,捂了捂撲通撲通的胸口,
“哇,老和尚你嚇死我了,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只見那仙風道骨的和尚滿眼含笑地朝慕卿走去,
“施主請坐”
只見方纔還荒蕪破敗的亭子已然煥然一新,長椅和石桌上沒有一絲灰塵,地上枯葉也不見蹤跡,彷彿方纔景象只是一番幻覺,
慕卿挑了挑眉,廣袖一揮便大刺刺坐了下來,
“你就是了塵大師?”
“正是”
見對方點頭,慕卿冷哼一聲,
“就是你說我家阿硯是禍亂子的?還說他命中帶劫?”
了塵大師點頭,看向慕卿,
“他命中的劫,就是慕施主你”
慕卿張了張嘴,而後又如泄氣般頹了下來,
她就猜到了,阿硯的那什麼勞什子命劫八成和她有關,
“大師,這劫數可有破解之法?”
了塵大師轉着手中佛珠,眉眼彎彎,真真一副親和慈悲的模樣,把僧人的慈悲爲懷演繹得淋漓盡致,
“是祥是禍只在一念間,死亦是生,生亦是死,是生是死皆由心,緣起緣滅皆由你”
什麼亂七八糟的,慕卿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她打小就不愛看這些文縐縐的東西,爲此沒少被師父訓,
“大師,可否請您說得通俗易懂些?”
然而了塵大師卻笑着搖了搖頭,
“你是他的死劫,亦是生機,兩世輪迴,可算是等着了生機”
這句話慕卿倒是聽懂了,可又覺得沒聽懂,前半句聽懂了,後半句卻聽不太懂,
什麼叫做兩世輪迴?
正欲再問清楚些,可眼前的人卻不見了,慕卿揉了揉眼睛,
人呢?這了塵大師法力這麼強?
轉念一想,也對,小反派的師父可不就是這位大師,小反派已然是實力天花板了,做師父自然要更強些,
而後只聽空氣中突然迴響着了塵大師的聲音,帶着些虛無縹緲,
“慕施主只需在阿硯身邊,便是破解”
慕卿再次撫着心臟,這突然的空靈聲也怪嚇人的,正欲起身離開,
只見方纔還一塵不染的亭子又回到最初的破敗模樣,因着慕卿起身的動作帶起一陣濃重的灰塵,
“咳!咳咳咳!”
被灰塵嗆得一陣咳嗽,只見慕卿捂着口鼻趕緊跑出後院,這才鬆開手呼了口新鮮空氣,
正此時,只聽身後傳來一道驚喜的喊聲,
“小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