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慕卿有些緊張地坐在牀沿盯着慕寒微顫的睫毛,
而後只見慕寒微微睜眼,聲音有些嘶啞地喚了聲,
“姐姐”
見慕寒醒來,慕卿立即揚起嘴角應聲道,
“小寒,你可算醒來了!”
…
城門
風旭隨文武百官站在城樓上,街兩側圍滿了都城百姓,皆是希望出征戰士能夠凱旋而歸,
沈臨栩一襲盔甲坐在高高的戰馬上,於千萬士兵最前方,聽着周圍百姓的助威之聲,恍若想起五年前,慕卿帶兵凱旋之日,
那時也如今日一般,街頭巷尾圍滿了百姓,
那時他坐在街邊茶樓上,倚着窗子看見了一襲盔甲的小姑娘,小小一團坐在高頭馬上好不違和,
那是,他們的初見,
沈臨栩回眸,看向城樓之上,眼神似乎在尋找什麼,良久纔有些黯然地收回目光,
對着身後將士喊道,
“出發!”
…
這一年玄月的冬天似乎格外的長,已經陽春三月外頭仍然皚皚白雪,
慕卿倚靠在窗邊看着庭院中光禿禿的桃花樹,微嘆了口氣,
寧夙硯手中拿着一件厚厚的白絨大麾從房中走來,將其披在慕卿肩頭而後從背後擁着她,
“小卿在想什麼?”
慕卿往後靠了靠,將身體重量大半壓在寧夙硯身上,撇了撇嘴道,
“冬天真不好,都獵不到肥嘟嘟的小白兔了”
寧夙硯失笑,
“伏恆三人已經上山去抓兔子了”
聞言,慕卿卻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
“他們三兒都上山抓了好幾天了,連根兔子毛都沒撿着”
不知想到什麼,慕卿轉身臉頰蹭了蹭寧夙硯的肩膀,
“阿硯,小寒的身體如今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啓程回你老家了~”
寧夙硯擡手輕揉着慕卿的髮絲,
“好,我讓人去安排,小卿想什麼時候啓程都行”
慕卿揚起嘴角滿臉笑意,
聽伏恆說棲梧谷山清水秀日日如春,棲梧谷山間的兔子肥得跟豬似的!若不是小寒前些日子身子還虛弱,她早想快些啓程了,
擡手搖晃着寧夙硯的衣襬激動道,
“那明日吧,咱們明日就啓程!”
翌日
伏恆三人張羅着將行李都搬上馬車,浩浩蕩蕩的車隊從國公府駛出,
城郊路上,
‘籲!’
見伏恆忽的停下馬車,寧夙硯開口問道,
“公子,是陛下”
聞言,寧夙硯和慕卿這才下了馬車,慕寒也緊隨其後從馬車中下來走到慕卿身旁,
只見風旭穿着一身便服立於林中,身後隨從手中擡着大箱小箱,慕卿有些好奇道,
“旭叔,您怎麼來了?”
風旭笑了笑,擡手摸了摸慕寒的腦袋,
“小寒恢復的如何?”
慕寒和慕卿本就是風旭看着長大,風旭算得上是他們的半個叔叔,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風旭已是帝王,
慕寒朝他拱了拱手恭敬回答道,
“多謝陛下關懷,除了靈力無法恢復,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聞言,風旭有些責備道,
“與旭叔這麼客氣做什麼”
而後只聽他嘆息一聲,神色似乎有些傷懷,
“小卿啊,你們真的要離開嗎,不考慮考慮留在都城?”
慕卿搖頭,擡手挽着寧夙硯的手臂,
“我答應過阿硯,只要這裏的一切都結束了,我就隨他回棲梧谷,外界煩擾太多,我還是更適合平淡些,就如幼時隨父親在西北的日子”
提起西北,風旭眸中似乎也多了份懷念,自他母妃離世他便被先皇扔到西北,他在西北待了整整十六年,這十六年裏先皇從未過問過他,所有的溫暖皆是慕國公一家給予的,
輕嘆一聲,轉眸看向慕寒,
“小寒,你可願留下來?若是你留下便可襲承你父親的國公之位”
慕寒搖頭,再次朝他拱了拱手道,
“姐姐去哪我便去哪”
姐姐是他唯一的親人了,若是不在姐姐身邊,他要這些浮華的名利有何用,
慕卿摸了摸慕寒的腦袋,而後擡手解下腰間的玉玦遞給了風旭,
“旭叔,這是西北軍虎符,差點兒給忘了給你,還好你來了這一趟”
風旭擡眸看了眼慕卿,而後接下,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經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這是我這些年蒐羅的,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許是也有些用處,你們帶上吧”
“好嘞,謝謝旭叔”
慕卿也不與他客氣,直接招呼伏恆等人來搬東西,
風旭這纔看向寧夙硯,
“谷主,小卿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她性情單純直率,是個好姑娘,希望谷主以後能好好待她”
寧夙硯嘴角上揚,眼神一直追隨着慕卿的方向,輕聲道,
“小卿是我的瑰寶,我自然會將她捧在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