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你是神子,對吧……”

    “嘁,你還信這些啊。”聞言他翻了個白眼,五條悟對神子的名頭不爽很久了,不得不說,眼睛大的人翻起白眼來都比別的人更醒目一些,“就是他們開口閉口都是神子,我才覺得討厭。”

    “你就沒想過利用這個神子的名頭做點什麼嗎?”聽到神子,加茂義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系統曾經給他講過的故事,一個叫童磨的惡鬼,人家能當教主,沒道理同樣擁有一雙特殊眼睛的五條悟不行。

    “當然了,有個前提條件,你必須保持衆人難以企及的強大。”

    “哈,那不是最簡單的事嗎!”

    “首先,必須要有人相信你的鬼話並願意追隨你的人,而且你要適時展現一些神蹟。”加茂義行整合了一下目前比較流行的宗教創建的共同套路,總結了幾條經驗,不過具體實施還要視具體情況而定。

    “這點已經達成了,五條家還挺好用的嘛。”說到這點,加茂義行不禁流下了羨慕的淚水,五條悟在五條的地位比他過去在加茂的地位好太多了,他耗費了多少個夜晚才把唱反調的人控制住,爲此身高都受了影響,他如果長不到一米八,一定是加茂的錯!

    五條悟想着自己的族人,尤其是那些以狂熱姿態高呼神子的老一輩,過去是何等可惡,如今再看竟有些可愛,這就是加茂義行所說用看韭菜的心態帶來的轉變嗎,突然覺得族人都是一羣等待着被宰割的小羊了。

    興奮的五條悟乾脆從加茂義行的屋子裏翻出來紙筆開始記錄,“然後呢然後呢!”

    “第二步,創造一個讓你的信徒覺得倍感榮耀的教名和教徽,你們家本身就有信仰了,這個可以省略。”

    菅原道真,五條家的老祖宗,可不就是現成的名頭嘛,五條悟第一次從外部視角看咒術界的信仰,一羣聚集在一起的族羣自發洗腦,真是太可笑了。

    連信仰都可以利用,果然只有加茂義行才能創造出來血霧這種術式啊。

    “第三步,樹立你在教徒眼中的形象,把神子這件事坐實,徹底成爲神的代言人或者更進一步,你就是神!”

    “好啊好啊!太棒了!”五條悟來了個海豹鼓掌,非常遺憾兩人沒有早點見過面。

    “不過這一步有點難辦,”加茂義行想了想過去上趕着變成傀儡的那些倚老賣老的爛木頭,稍微帶入了一下他們的思路,“畢竟你是在五條家出生的,你的那些長輩難免會帶有輩分和閱歷的優越感,你得想辦法把這些打碎,然後根植進新的準則。”

    “利用咒靈唄,那些老頭子多少年沒戰鬥過了,在他們難以招架的時候,鏘鏘!老子閃亮登場!”論起祓除咒靈的經驗,五條悟比加茂義行多了不少,再加上來刺殺他的詛咒師有些也會驅動咒靈襲擊五條族地,他可太瞭解五條的那些老頭能不能打了。

    加茂義行一直使用後山的那些圈養的咒靈練手,來來去去的就那麼幾種類型,聽到五條悟的話才動起了出門歷練的念頭,“可以,但是爲了避免你以後被當作祓除咒靈的工具人,事情平穩了一定要給他們懲罰,讓他們知道神子不是他們能控制的。就是創立規則,讓規則爲你服務。”

    “什麼規則?怎麼制定?”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意識到了五條悟所接受的家族教育特意避開了有關規則運作和利益交換的部分,原來從一開始,五條悟就被人安排好了以後能走的路,他咬牙切齒的想要衝回家把那幾個老師暴打一頓,被加茂義行一把摁住。

    “他們不想讓你擺脫控制。”

    唯有制定規則的人能跳出規則之外,不然五條悟只能是遵守規則受制於人,這一步棋,五條家走的太妙了,如果不是今天五條悟突發奇的來詢問加茂義行,恐怕到他成年,也依舊是隻會按照咒術界的規矩乖乖祓除咒靈的趁手的刀。

    “你必須先制定有利於自己的規則,並且強制執行,哪怕是處死不肯遵守規則的人。”五條悟的處境比他想象的更危險,加茂義行死死的盯着五條悟,想要看清他是否有這份魄力跳出關着他的籠子。

    那些平日裏或狂熱或尊敬的面孔,現在都已經漸漸扭曲,不斷張合的嘴重複着同一句話

    六眼……六眼……

    從出生起就一直活在算計當中,五條悟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他扯了扯嘴角,試圖露出一個狂傲的笑,但還是放棄了,他面無表情的與加茂義行對視,這一次他沒有自稱老子,“我會的。”

    總有人試圖圈禁翱翔於天空的雄鷹,妄圖用華貴的綢緞珠寶、美味的山珍海味讓它留在地面,但雄鷹永遠是雄鷹,哪怕翅膀被剪碎,它依舊緊盯着天空。

    最近五條家動作很大,似乎是在腹地新修建了一所專供六眼居住的房屋,每週族人們都會去,也不知道是在裏面做些什麼。只知道有很多曾經在黑市裏下過暗殺六眼任務的人都在任務中去世了。

    加茂義隆扭過頭不去看興致勃勃的試穿女士和服的兒子,“義行,上次六眼和你都說了些什麼?”

    “什麼也沒說哦,父親,五條家的事和我們加茂無關,”加茂義行提醒自己的老父親別上趕着把東西往自己身上攬,“您覺得這件怎麼樣?”

    淺粉色的布料搭配暗紅色的雙葉葵,面前是標準的京都女孩,如果不是加茂義隆知道這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嫡子可能會更高興一些,“……你爲什麼打扮成女孩的樣子?”

    一邊仰着頭讓母親給他帶上珠花,加茂義行一邊回答大驚失色的父親,“我想出門歷練,和外面的咒靈交手,但又不想被煩人的蚊子盯上。”

    “過去的習慣也有讓男孩子在七歲前打扮成小女孩的,主君不必擔憂了,義行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保證安全真是聰敏。”溫溫柔柔的加茂惠子把丈夫可能有的微詞擋了個乾淨。

    看着妻子綿中帶刺的笑,加茂義隆竟有些懷念,好像又一次看到了十三歲時的那個少女,成婚後來自家中長老的壓力,他很久都沒有見過這種笑了,他沒有再反對兒子男扮女裝,“讓逾輝的人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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