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爲悅己者容，可她的這個悅己者卻心不在她身上，她再怎麼打扮，都是徒勞啊。
皇后這麼想着心裏有幾分悲憫。
放棄吧，甘心嗎？
可不放棄，她又能得到什麼？
“皇上，妾不忍大皇子因爲恭妃一事而受委屈，妾願意撫養大皇子。”皇后柔聲說道，那她就爲自己爭一吧，撫養大皇子，她是不會把皇后之位讓出來的。
“妾當初也時常去看望大皇子，對大皇子很是喜愛，當做了親子一般。如今，大皇子在妾身邊照顧，也會更合適一些。”皇后用盡慈祥之態，告訴朱翊鈞自己很喜歡朱常洛，會好好照顧他的。
“皇長子是都人之子，讓皇后撫養，豈不是讓人笑話？”朱翊鈞是絕對不允許的。
（都人就是宮女的意思）
“皇帝莫非忘了？你也是都人之子？”太后也是被“都人”二字，衝昏了頭腦，直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了出來，斥責朱翊鈞，你也是宮女生的兒子。
當初太后原本也是宮女，因爲生了兒子，才能在先帝登基後冊封爲貴妃。
可太后說完，反應過來就後悔了。“皇帝……我……”
“也是，朕這個皇位，全靠母親護佑才得來的。”朱翊鈞自嘲地笑了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太后有些手足無措。
朱翊鈞雖然孝順，但早已不是她能控制的了。母子之情也在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中，慢慢消磨。
太后當然不願意自己的兒子，跟她疏遠了，纔在許多事情，自我感覺她做出了很多的讓步。皇帝獨寵貴妃，她忍了，疼愛二皇子朱常漵，她也可以忍了。
“朕還年輕，以後自然會有孩子。母親何必這麼着急？”朱翊鈞嘆了一口氣。
一場談話，不歡而散。
看着朱翊鈞離開，太后依舊懊惱，自己怎麼就這麼不注意說了這樣的話呢？
朱翊鈞回到了翊坤宮，進來先沒有說什麼，而是將燕燕摟進懷裏。
“皇上怎麼悶悶不樂的？”燕燕輕柔地撫着朱翊鈞的後背，溫聲問道，“可以跟我說說嗎？”
燕燕的溫柔，似暖流，撫慰着朱翊鈞的煩悶。
“燕燕，母親話裏話外，都想要我以後立常洛爲儲。”朱翊鈞低聲說道。
燕燕的手一頓，神色未明。
“立嫡立長，大皇子是長子，太后有所考量也是應該的。”燕燕扯了扯嘴角，說道。
“燕燕，咱們早早就明瞭心，你不需要說這樣的話的。”朱翊鈞握住了燕燕的肩膀，看着她。
百善孝爲先，燕燕並不太願意看到朱翊鈞跟太后之間鬧得難看。
“朱翊鈞，咱們的路，越來越難了。”
“燕燕怕嗎？”朱翊鈞重新抱緊了燕燕。
“我說過的，我不怕，只要你在，我都不怕。朱翊鈞，我只在乎，你的心裏是不是隻有我。若不是……”她可以做一個了斷。
燕燕是在乎情愛的，但她更在乎她自己。她愛朱翊鈞，是基於朱翊鈞也愛她，不然她也不會愛朱翊鈞的。
“我明白。”
在這段感情中，更癡迷更投入的，始終都是朱翊鈞。
“燕燕，不是你離不開我，是我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