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羅!
燕燕瞠目結舌。“曼陀羅……不是可以用用來鎮痛嗎?”
“曼陀羅此花用的妥當,自然是能去風溼,止喘定痛,還可以治驚癇和寒哮,但是曼陀羅本身是有劇毒的。”高太醫解釋道,“會使人興奮,還會致幻。”
“致幻!是,是讓人產生幻覺的意思嗎?”燕燕問道。
“是的。”高太醫應道,“而且,根據臣的推測,太后的安神香應該被動手腳有一段時間了。”
“誰,誰這麼狠毒,在太后的安神香裏做了手腳。”燕燕驚慌地說道。
燕燕慌張歸慌張,心裏確實門清的。除了皇后還能是誰,皇后這些天各種行動都奇奇怪怪的,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她有問題嗎?
太后因爲這個香,產生了幻覺,皇后每天都會去請安,一直在太后耳邊說燕燕的不好,說朱翊鈞因爲寵愛燕燕,都不把太后這個母親的話放在心上了。
“皇上,臣有話跟您說。”高太醫顯然也是想到了應該是皇后動了手腳。
“正好,朕有話問你。那天皇后跟你說了什麼?”
“皇后給了臣不少銀兩,讓臣謊稱太后的病不是病,是邪祟作怪,但是臣覺得荒謬,便沒有答應。”
邪祟作怪……皇后真的想要用這般下作的手段啊!
“朕知道了,好好給太后診治吧。”朱翊鈞冷聲說道。
“是,臣明白了。”高太醫應道。
既然皇后想用邪祟作怪,那他就用好事來沖喜。
“皇后德行有失,不堪理六宮之事。貴妃德才兼備,溫婉賢淑,德範後宮,晉皇貴妃,攝六宮事。”朱翊鈞緩緩說道,“着禮部擇吉日行冊封大典。”
“皇上……”燕燕有些懵。
“燕燕,要辛苦你了,本來我想等孩子出生之後再晉封的,但是我覺得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朱翊鈞溫聲說道。
“我,我要做什麼嗎?”
“你不需要做什麼,一切都有我來安排。”朱翊鈞握了握燕燕的手。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廢后。
“皇后王氏,懷執怨懟,數違教令,惑於巫祝,不可以承天命。朕夙夜惻怛。王氏難以私恩而屈大義,躬稟兩宮慈訓。失德若斯,將何以母儀萬邦。上承宗廟,可上皇后冊寶。廢居鹹安宮。”
果然,等張鯨在坤寧宮發現了一個藏在暗格裏的盒子,裏面裝着一個扎滿針木偶人,寫着燕燕的名字。
另外還找了奇奇怪怪的裝着紙包的盒子,太醫檢查了,果然是曼陀羅的花粉。
這下證據確鑿了,皇后還真的是,算計又要算計,手段真的不夠高明,也不夠隱祕啊。真的是隨便搜搜就都能夠搜到了。
“讓翰林擬旨吧。”朱翊鈞將這張紙扔給了張鯨,張鯨慌慌忙忙接過,送去了翰林院。
於是,等皇后醒來,等着她的就是廢后詔書,皇后的冊寶全部被收了回來,而且很快就被移到了鹹安宮,朱翊鈞連見面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
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沒讓你自裁了就很好了。
皇后被廢,朝堂後宮皆是譁然……
這來的也太猝不及防了吧,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呢,皇后就被廢了?
“皇上,事情是否有沒有查清的地方?”大臣試着詢問道,“皇后是否有無辜之處?”
“王氏殘害太后,殘害貴妃,還縱火試圖燒燬坤寧宮,若火勢蔓延,朕也性命不保,皇后還有什麼無辜之處?”朱翊鈞反問道,“況且朕還知道,皇后行事乖張,殘害宮人,既無《關雎》之德,而有呂、武之風,朕不廢了她,如何向百姓交代?一位母儀天下的皇后,居然是一個這麼狠心惡毒之人。”
朱翊鈞把皇后的罪狀樁樁件件說了出來,讓試圖爲皇后開脫的大臣啞口無言。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朱翊鈞反問道。
“貴妃……”
“朕要晉貴妃爲皇貴妃,攝六宮事,有什麼意見嗎?”朱翊鈞掃視了一眼衆人。
“臣等並沒有異議。”他們能說反對嗎?上一個說反對的,已經不知道被貶到哪裏去了。
大臣們自我安慰,皇上沒有直接冊封貴妃爲皇后,而是先冊封爲皇貴妃,應該是要穩住他們吧,不然一下子他們也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