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朱翊鈞帶着燕燕去了宗廟祭拜祈福。

    朱翊鈞身穿袞服,頭戴十二旒冕冠,燕燕身穿大衫霞帔,頭戴九翟冠。

    燕燕特地抄了經文,爲朱翊鈞,爲朱常漵,也爲自己祈福。

    朱翊鈞深覺燕燕的誠心,特地讓大學士申時行將燕燕抄寫的經文刻成石碑,就立在他們常去的國興寺中,藉此廣佈善名。

    朱翊鈞帶燕燕去祭拜宗廟,卻不見皇后一起跟從,自然就引起了頑固派臣子的不滿。

    “皇上偏寵貴妃,而忘祖制規矩,此事着實棄中宮臉面於不顧啊。”某一個大臣跪在朝堂之上,厲聲斥責了朱翊鈞。

    朱翊鈞再怎麼整頓,總是有這麼幾個固執迂腐的,當然朱翊鈞留着他們也是用來牽制新提拔上來的,防止這些人權力過高。

    朱翊鈞也不理他說這些,他油米不進,大臣也是再接再厲,這個不行換一個。

    “臣聞皇長子年歲已長,自古便有立嫡立長之說,皇上應擇日立儲君之位。”

    要朱翊鈞立皇長子朱常洛爲太子。

    “皇長子系罪妃之子,若立爲儲,豈不是令天下人貽笑大方?”朱翊鈞冷漠地問道。

    “皇上,恭妃雖錯,罪不及幼兒啊。若皇上顧及,可將大皇子給中宮撫養,更是名正言順。”

    “皇長子已經記事,怎能不知自己母親的惡行?朕怎麼敢如此冒險。朕意在常漵,衆卿以爲如何?”朱翊鈞故意說了出來,就看有誰同意,有誰反對的。

    大部分人是默認的,只是有幾個人,那是立馬就嚷嚷開了。

    “貴妃之子幼,已得皇上恩寵,封賞在於皇長子之上。若皇上立二皇子爲儲,豈不是助長了貴妃母子恃寵而驕之氣?百姓豈不是會說皇上長幼顛倒,倫理不順?”戶科給事中姜應麟立馬出列說道。

    一開始朱翊鈞還沒什麼表情,這話直接讓朱翊鈞火氣大了,手上的一本奏疏“砰”的一聲,砸在他身邊了。

    “大膽!你多次出言不遜,污衊貴妃與二皇子,宮闈事體彼何由知?真是居心叵測!本當重處,姑且令你回府思過一月。再有妄言者,重治如法。”朱翊鈞厲聲呵斥道。

    要不是留着你們還有用,朕真的想下旨直接砍了你們這幾個居心不良的,燕燕也是你能說的?朕都不捨得說一句重話!

    這件事情,在朱翊鈞的斥責之下,暫時放在一邊了。

    轉眼就過了年,沒過多久,朱翊鈞就親自寫了一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念德崇者位尊,功高者秩厚。此事本關乎於國體,理應無隔於邦媛,故於漢時,內婦有比公卿之俸。貴妃鄭氏,秉德恭和,柔嘉淑婉,訓章禮教,懿則自成。特加賜銀一千五百兩,享皇貴妃俸祿。欽哉。

    拿到聖旨的燕燕,真的感覺莫名其妙。這真的沒必要吧?提個份例還特地寫個聖旨?生怕別人不知道還是怎麼的?

    爲什麼朱翊鈞突然這麼大張旗鼓,寫個聖旨?

    原因很簡單,經過二人的不懈努力,在正月十五之日,燕燕診出有身孕了,真是雙喜臨門。朱翊鈞當然非常非常高興,他想直接封燕燕爲皇貴妃,可是燕燕剛診出懷孕不過一個多月,胎氣不穩定,他只好先放一放了。

    當然了冊封典禮可以先放一放,但是份例不能啊,於是就寫了聖旨,給燕燕加了銀子,加了份例。

    “皇上,這,加個俸祿就沒有必要專門寫個聖旨吧?”燕燕看了看聖旨,又看了看朱翊鈞,這莫不是閒的沒事找事幹?

    “我就是想告訴別人,你是我最愛、最重要的人啊。”朱翊鈞擁着燕燕,輕撫着她的小腹,“而且你有了身孕,肯定要有豐厚的獎賞啊。”

    “才懷孕一個多月呢,你就這麼着急呀?”

    “他們知道我看重你,就會忌憚,不敢對你做什麼了。”

    “燕燕,要不你隨我搬去乾清宮吧。”朱翊鈞跟燕燕商量道,“你我同吃同住,我才能更好地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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