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看起來像是黔西南的山區,浩瀚的夜空籠罩在大地上,繁星清晰可見。
兩人手拉着手出現在平原之上。
“嘶…林非凡,你這催眠是不是有什麼副作用?我怎麼感覺後腦勺這麼疼呢?”
趙劫用鬼手捂着後腦勺,呲牙咧嘴的衝着林非凡問道。
“快速催眠總會有些後遺症的,我又沒兌換這類技能。”
林非凡給出了十分合理的解釋。
“有點道理。”
趙劫點了點頭,渾然不知。
林非凡環顧了一下四周,在平原不遠處坐落着數個尼龍布棚,周圍擺滿了圓形的白色花圈,中間還有個大大的奠字。
黃色的銅錢狀冥幣隨風飄出了老遠,空氣中散發着濃烈的炭火氣息,棚內的燈光慘紅,將氣氛烘托的十分詭異。
看來這裏正在辦白事。
“應該就是那了。”
趙劫也注意到了那些尼龍棚。
“所以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這傢伙坑蒙拐騙專門套路死者家屬,鬼不找他才奇怪了。”
吐槽了孫長青一番,兩人並肩朝着尼龍棚的方向走去。
“按照你的推理,每個噩夢都有它獨特的規則,單純的擊殺鬼怪沒什麼意義,還是需要找到孫長青的【關鍵詞】纔行,否則我再能打也離不開這裏。”
趙劫捏着下巴,開始分析起孫長青噩夢中的規則是什麼。
林非凡則是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等找到他自然就知道了,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就像你自己的噩夢一樣,當沒有人提醒你破局的關鍵信息時,你的潛意識是會阻止你利用【關鍵詞】逃離噩夢的…這纔是夢魘之境可怕的地方,它能讓你徹底迷失在夢裏,分不清真假。”
“這我明白,就像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潛意識的自我保護機制已經被屏蔽了。”
趙劫目光閃爍,不禁感嘆了一聲夢魘之境的可怕。
如果林非凡晚來那麼一秒,那他估計已經摔成肉餅了。
隨後林非凡又接着說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一個特殊的線索…之前經歷的副本都是在地球上,而這個都市卻從未聽聞過,就像是…”
“就像是憑空出現的對吧,你也發現了?”
趙劫側過頭看了林非凡一眼,接過了話茬。
“嗯,不過這只是猜測罷了。”
“畢竟亡者遊戲也沒說副本的地點一定在地球上,而且你之前不也穿越了時間嗎。”
林非凡點了點頭。
“不過信息太少,光憑這一個怪誕事件根本不足以驗證整條邏輯鏈的成立,先保留意見吧,等後面再看看有沒有關聯。”
“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
“太巧合了。”
兩個人的對話讓人聽的雲裏霧裏,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講什麼東西,但他們卻又互相聽的懂對方闡述的觀點。
之後兩人再也沒有對話,十分默契的朝着目的地走去。
只剩下鞋底踏過草地的沙沙聲。
遼闊的草原連上天際,放眼望去杳無人跡,隱約間能聽到從遠處傳來兩聲狗吠,又像是老人的哽咽。
蕭瑟的季風吹起了地上發枯的草屑,將整個夢境的氛圍烘托的非常謐靜。
“到了。”
兩人在棚外停下了腳步。
掀開尼龍布,就聽到了孫長青的吼叫聲。
“十七張牌你能秒我?”
“你能秒殺我?”
“你今天能十七張牌把我孫道長秒了,我當場!”
“就把這個棺材喫掉!”
“炸彈,飛機。”
“桀桀桀…小夥子,你好像沒東西可以輸了。”
趙劫聽到聲音皺了皺眉,觀察了一下棚內的景象。
大棚內是靈堂的陳設,兩口碩大的紅漆棺材就擺在中間,棺材板已經掀開,裏面看不見屍體。
在棺材的正前方擺了一個牌桌,牌桌上圍坐着三個人,孫長青渾身赤條條的只剩下遮羞用的紅色褲衩,褲衩後面還印着兩個字。
【必勝】
牌桌的兩邊還各坐了一名面色蠟黃粗糙的老人,一個缺了兩根手指,一個瞎了一隻眼,耳朵也只有半隻。
但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因爲這兩個老頭臉上塗着死人妝,身披紅色壽衣,摸牌的手掌只有薄薄的一層皺皮覆蓋在上面,指頭的關節清晰可見。
綜合靈堂內那兩口空空如也的棺材,兩人立刻明白了和孫長青打牌的老頭不是人,而是鬼!
只不過這兩個鬼竟然能和孫長青這傢伙安安穩穩的坐在牌桌前鬥地主,並沒有去攻擊他,倒是讓趙劫有些意外。
畢竟他噩夢裏的鬼…不論從賣相上來說還是恐怖程度上來說,都能將這兩個爛賭鬼秒成渣渣。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鬼故事太多的緣故,總之趙劫在這兩隻賭鬼身上看不出有什麼威脅性。
剔骨刀在手,估計不用技能也能分分鐘把這兩個賭鬼砍成碎片。
“哎!是你們!”
孫長青注意到了闖進大棚內的兩人,正在發愁拿什麼繼續賭呢,這不是瞌睡來了枕頭?
“你什麼情況。”
趙劫走上前,隨手拉了個板凳坐了下來。
瞥了一眼兩旁的賭鬼,發現他們正樂呵呵的盯着自己,並沒有對兩人的到來感到意外,反而目光中透露着一絲貪婪。
棚內火盆裏的碳被燒的通紅,橙紅色的焰光打在兩鬼的臉上,將他們的表情襯托的更加恐怖。
不過趙劫和林非凡兩人並不在意。
一個已經見怪不怪了。
另外一個根本感受不到恐懼。
從他們淡然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來…這是兩個狠人。
“嘿嘿…沒什麼情況,這不是有人請我過來主持白事嗎,山區你也知道,一般白事守夜的時候打打牌很正常…”
孫長青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現在輸的只剩條褲衩了。
“這我理解,但是你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林非凡指着邊上的兩口棺材,語氣平淡的說道。
孫長青撓了撓頭,看向棺材。
裏面空空如也。
“這…”
他的神情一震,僵硬的扭過脖子,看了看和他賭了一個多小時的賭鬼。
他已經想起來了。
之前這裏的人很多,一羣賭徒圍成了圈子,熱熱鬧鬧的打着牌,我們的孫道長也是看的有些手癢,便加入了賭局。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參與賭局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了孫長青一人獨守在靈堂內。
正當他百無聊賴的時候,背後出現了這兩個奇奇怪怪的老頭,要求和他賭上一局…
從這個時候開始,孫長青的潛意識就已經被麻痹了,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眼前這兩個老頭的詭異之處,一個賭上頭的人哪管你是人是鬼,坐下打牌就行!
想通一切的孫長青沮喪着臉,哀嚎了一聲…“完了!”
“什麼完了?”
趙劫拍了拍他的後背,示意他鎮靜一些。
“他們剛纔說不賭到一方失去一切不能離開牌局,否則就要替他們去下葬!”
“我特麼就剩一條褲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