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地點在郡王級別與九卿六部相交接的一處山丘邊上,一個三四歲男童躺在血泊裏,旁邊跪着一老一少婦人痛哭流涕,那年輕的婦人甚至一口氣吸下去都有可能上不來的痛哭。
“我的嫡孫兒啊,祖母的心頭肉啊,你就離開祖母一會兒,咋就就成這樣了……天啊,你讓祖母怎麼活下去啊……”
邊上,一個老年男子被人扶着,傷心的要暈厥過去,不能承受失去嫡孫之痛。
一個年輕男子一臉戾氣訓着丫頭婆子以及男僕,揮舞着手臂,咬牙切齒,向要喫人,“一個個賤東西,都玩野了是吧,竟讓人下了黑手殺了琪兒,我們要你們個個陪葬……”
男童是被玩官兵抓土匪的滕淇發現的,他現在嚇得躲在父親懷裏,一動不敢動,其它幾個跟他一起發現的孩子也是躲在父母懷裏嚇得哭傻了。
滕衝見裴景寧與葉芝來了,連忙抱着孩子上前,要放下孩子行禮,被裴景寧制止了,“報陸寺丞嚴大人了嗎?”
“我讓秦叔去了。”
楊福全已經站到葉芝身後了。
地段劃分的是大人,孩子們調皮亂竄,階級分界沒那麼分明,滕淇跑到南邊來,細看一看,小二三里路呢,孩子畢竟是孩子,不要說二三里路了,要是不管束他們估計五六裏跑都能跑。
老年男子看到裴景寧,激動的撲過來,“子謙啊……子謙啊,你可得爲淇兒報仇血恨啊,趕緊幫舅公查出殺人兇手,我要把他碎屍萬段。”
大魏朝建朝一百多年,皇家子嗣綿延,開枝散葉到現在,大大小小宗室數以千字,天子腳下,誇張點說,一把抓下去,百人當中能撈到個郡王。
面前自稱裴子謙舅公的老年男子就是趙氏宗室旁支——吳平郡王,他祖父是現在隆啓帝的曾祖父,也就是三四代前他們嫡親一家人,三四代之後嘛,只能稱作宗室。
裴景寧安慰了一下舅公,轉眼看向葉芝。
葉芝看向蹲守在男童身側的婦人,“讓她們先讓一下。”
裴景寧看向年輕男子,“平世子——”
一臉戾氣的平世子上前行了一禮,馬上轉身走到母親身邊拉起她,又朝還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婦人吼道,“還杵在這裏做什麼,還讓死開……”
“……”衆人。
年輕婦人傷心的都暈死過去,這個男人不僅一句不安慰,還當着這麼多吼,葉芝暗暗搖搖頭,心道,嫁人千家別嫁這種渣男。
她走到婦人身側,蹲下,“夫人,節哀。”說完,與她丫頭一起把人半抱着往邊上挪了挪,婦人卻死活抓住地上的草根,不肯離開兒子。
葉芝知道,婦人心如刀絞,可是不查仔細,又怎麼能抓出兇手替孩子找出兇手伸冤呢。
“夫人……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現在正是尋找證據抓住兇手的最好時機,你要是誤了時辰,讓兇手留下的痕跡消失,豈不是讓你兒死的更冤了?”
葉芝暗暗嘆口氣,對她擲重的點了下頭,意思放心,我一點幫你揪出兇手。
她蹲到死去的男童身前,小男童臉色發紫,脖子淤青,身上衣袍被劃得都是口子,掀開口子,白嫩的身體被劃得都是傷痕,有傷痕甚至很深,內臟估計被劃破了,所以地上汪了很多血。
看得出,兇手對一個四歲男童下手很狠,小小的身體被殘害的遍體鱗傷,葉芝伸手輕輕拔了拔傷口翻起的皮,這力度……
就在葉芝把男童從頭到腳檢了一遍後,嚴大人到了,他帶了自己的傢伙,又把葉芝的工具帶過來。
“大人……”
葉芝起身行禮。
嚴仵作一邊穿行頭,一邊問,“你勘查的怎麼樣?”
葉芝道,“這孩子大概死於半個時辰之前,身上有多處刀傷,但致命的應當是脖子被勒,窒息式死亡。”
嚴仵作穿好工衣,蹲下去,伸手剛翻到脖子就驚訝的看向葉芝,“這力道……”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流。
葉芝點點頭,認同了他的推測。
嚴仵作一臉震驚,朝吳平郡王一家看過去。
吳平郡王家人正傷心驚恐,看到仵作這種表情,他們連傷心都忘了。
吳平郡王直接問,“怎麼回事?”
年輕婦人也驚的不再哭泣。
滕衝放下兒子,忍不住走到葉芝身側,“葉大人,怎麼了?”
葉芝深吸一口氣:“殺這個四歲孩子的兇手也是個孩子。”
“什麼?”
衆人齊齊看向滕衝的兒子滕淇。
這孩子嚇得雙眼驚恐,瞬間鑽到父親懷裏,“我沒有……不是我……我就是跑過來抓土匪……”
滕衝一臉擲重,“我以性命擔保,我兒子絕不會殺人。”
葉芝起身,“雖然殺孩子的兇手也是孩子,但我肯定不是滕捕頭的兒子,這個兇手應當是個小娘子,年齡在九歲到十歲之間,她可能做過體力活,但又似丫頭,她在家中可能經常受虐待……”
“受虐待?”吳平郡不敢相信的問,“爲什麼,你這怎麼跟講故事一樣,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
嚴仵作起身,“王爺,葉大人從不胡說,而且我們說兇手是小娘子,都是有證據的,你看……”他指向男童脖頸,“這樣的力道,只有孩子纔有的,如果不信,我們可以試一下”
衆人看向裴景寧,這就樣,就認嚴仵作起身,“王爺,葉大人從不胡說,而且我們說兇手是小娘子,都是有證據的,你看……”他指向男童脖頸,“這樣的力道,只有孩子纔有的,如果不信,我們可以試一下”嚴仵作起身,“王爺,葉大人從不胡說,而且我們說兇手是小娘子,都是有證據的,你看……”他指向男童脖頸,“這樣的力道,只有孩子纔有的,如果不信,我們可以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