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蔚然聽着，看向寧安安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麼了？”寧安安避開他的目光，“我不能回去嗎？”
“不是，我以爲經歷這件事情後，你近期都不會想回寧家。”
顧蔚然說的事情，當然就是寧家半逼半強地將寧安安送到顧家來結婚。
”這個……“寧安安想着藉口，”畢竟也是我的親人，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
這話由小說“惡毒女配”說出來了，寧安安多少還是有點心虛。
“那我明天送你去？”顧蔚然說，“好像也是有個結婚之後要回門的習俗。”
“不用了。”寧安安拒絕說，“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明天還是在家好好養身體吧，我很快就回來了。”
她是真擔心顧蔚然的身體，晚上睡前她看見顧蔚然又喝了回藥。
早中晚睡前各一回，比喫飯還多一次。
顧蔚然也沒強求：“那好，明天記得早點回家。”
說完，他一隻手臂環住寧安安的細腰，將臉埋進寧安安的脖頸處：“老婆，你可不能跑了。”
這突然的一聲老婆，叫得寧安安身體發麻，耳朵蹭地就熱了起來，搭着手的腰間蔓延開一陣酥麻。
“胡……胡說什麼呢。”
寧安安被驚得舌頭打結，顧蔚然搞什麼呢！
難道真就是球球說的那樣，顧二爺有個老婆不容易，所以特別珍惜？
“沒有胡說，你不是我老婆麼？”
是……也沒錯了。
“安安，是真的，我挺喜歡你的，那天你既然選擇了留下，以後你就都不許離開我。”
顧蔚然的聲音不大，貼在寧安安耳畔小聲唸叨，語氣頗有些撒嬌的意味，但卻如命令一般不容拒絕。
和眼前人過一輩子麼？
寧安安和顧蔚然對視，他的墨色雙眸如寂夜潭水，明明很清澈卻又看不透。
“可是二爺，咱們纔剛認識呀，連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不着急，我們以後的時間還很長。”
對於寧安安的坦白，顧蔚然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你說對嗎，顧太太？”
這個被寧安安親口承認的顧太太，在現在的氣氛裏聽起來格外曖昧。
寧安安閉上眼睛，感受着顧蔚然皮膚的溫熱，嗅到他身上沐浴過後的薄荷香，平靜的心似乎快跳了幾分。
她發現自己並不反感。
她幾乎不可聞的小聲應答了一句“嗯”，嘴角是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
第一次白撿老公，還是個先婚後愛的劇本，不過，好像還挺不錯的。
第二天，寧安安起了個大早去往寧家，她的想法是早去早回。
顧蔚然沒有反對，還讓傅老取出一個禮盒讓寧安安帶走，說是小玩意，就當給寧城雨的見面禮物。
寧安安坐在車裏不客氣地拆開來，反正看看又沒事，到時候還得看看寧城雨的態度再決定禮盒的去留。
盒子裏是一個碧綠的玉扳指，摸上去冰涼溫潤。
“二爺他就這麼喜歡玉麼？”寧安安嘀咕，她想起來婚禮上那對價值不菲的龍鳳玉牌。
“不知道。”系統插嘴說，“我只知道女主喜歡鑽石。”
沒別的原因，保值。
車在寧家停下時，寧城雨纔在十分鐘前知曉寧安安要回來。
他顯然準備得催促，一雙泛着血絲的眼睛疲憊地打量了一番寧安安。
“回來了？”
書房裏咖啡的香氣散開在寧安安周圍，寧安安點點頭，她這個哥哥和小說描寫的意氣風發的寧大少似乎不太一樣。
寧城雨喝了口咖啡，像是在猶豫，最終還是開口說：“安安，你求我沒有用，這不是父親一個人的決定。”
事實上，這個決定他纔是主導者。
那邊寧安安一愣，她還沒開口呢，怎麼就有求於人了。
她想解釋一下：“其實……”
寧城雨不理她，接着說：“我現在不會讓你回寧家的。”
“不是，其實我……”
“陸星辰和甜甜已經結婚了，你對他還是死心吧。”
“其實我不是來說這些的。”
好不容易，寧安安纔打斷寧城雨的話。
她說：“我沒打算回寧家，也不打算糾纏陸星辰。”
寧城雨眼神一動，透露出來的神情大寫的“不敢置信”，目光復雜同寧安安對視。
“你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寧安安一字一句說，“不管是嫁給顧蔚然還是沒嫁給陸星辰。”
儘管寧城雨不相信妹妹突然的轉變，但他也不打算糾結於此，“那你回來是爲了什麼？”
寧安安感覺心口有些悶，系統在腦海告訴她這種不舒服也是因爲原主的執念影響。
“難道嫁出去連回寧家看看都不行了嗎？”
“不是……”寧城雨別過臉不讓寧安安看見自己一閃而過的情緒，“不過，你現在畢竟已經是顧家的人了。”
寧安安忍着心裏那一陣莫名的酸楚，自嘲般一笑：“把我嫁給顧家也是你的決定吧，哥哥。”
這一聲哥哥，讓寧城雨端咖啡的手微微顫抖。
如果不是寧家剛好遇到危機，如果不是寧安安的錯誤給了他們藉口，如果顧家二爺身體和性格不是傳聞那樣……
那這個決定對他而言，是不是就能好接受一點。
他是不是就能自欺欺人告訴自己，這並不是一場交易，並不是賣妹妹。
“你可以恨我。”寧城雨放下咖啡，“但這是爲了寧家。”
意料之中的理由，但還是很難過。
寧安安沒想到，在原主心裏，這個哥哥居然和陸星辰差不多重要。
“陸家呢？寧甜甜都是一家人了，陸家不能幫忙嗎？”
明知多問無用，可寧安安還是問了。
以男主家的實力，幫助寧家應該也不難吧。
“沒有用的。”寧城雨看着自己面前的妹妹，“如果是甜甜或許……但是你，陸家是不會爲了你和顧繁交惡的。”
寧城雨話裏有話，寧安安聽出弦外之音，雖然明白寧城雨說的是事實也紮了心。
另外，她還敏感地捕捉到了那個名字：“顧繁，顧……顧家的人？”
“沒錯。”寧城雨點點頭。
“顧家過去不能說的私生子，顧二爺的小叔，現在顧家真正的主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