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回來的?”一旁的安成道臉色一沉,擡頭朝天空望去。
周凱點了點頭,說道:“陸臨海和張成沒有在那隻異類身上,而且,遠處的林子裏也沒有他們的身影。”
“難道他們遇到了危險?”周雲的眼裏同樣露出擔憂的神色。
林一盯着空中的觸螂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後搖了搖頭:“看起來不像。”
“那隻觸螂毫髮無傷,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險,它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安然無恙地飛回來。”
張成和陸臨海離開之前,花特意給這隻觸螂交代過,要照顧好他們。
所以,如果他們真的遇到了危險,觸螂不會扔下張成和陸臨海獨自飛回來,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絲毫未損。
“那會不會是張成哥發現了什麼?”周雲想了想,接着說道。
“就和我們在仿毛渦蟲的村子一樣,張成哥帶着臨海哥單獨行動。”
張成的鬼點子多,如果真的如周雲所說的那樣,他們在鼠羣逃離的方向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卻又一時間無法確定的事情,或許真的會留下來繼續探索。
之所以讓觸螂先回來,是因爲它的體型過大,跟着他們一起太過顯眼,會暴露他們的行蹤。
這麼一想,林一倒是鬆了一口氣。
按照張成的性格,如果這件事情有危險,他絕對不會做。
一旦他決定要做,就意味着他有把握。
至少有把握保證他和陸臨海平安回來。
“有沒有遇到危險,一會兒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站在一旁的花一臉淡然地說道。
花能和這些異類交流,這是一件讓林一覺得很神奇的事情。
野生觸螂和城裏的觸螂不同,雖然能夠模仿別人說過的話,卻無法表達清楚,更不能像城裏的觸螂那樣正常交流。
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林一休息的時候也曾試過教這些異類說話。
可教來教去,它們依舊只是模仿林一說過的話而已。
仔細想想,觸螂的智力屬於中等水平,城裏的觸螂之所以會說話,或許是因爲它們被飼養了幾百年,甚至幾千年都有可能。
漫長的學習以及潛移默化中,它們才逐漸變得和人類相似,所以,想要短時間讓這些野生觸螂變得跟人類一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至於花......林一懷疑她是高等級智力的異類。
花也擁有感知能力,但和周凱的感知不同,花的感知,偏向於生物的情緒。
她能感覺到對方是否害怕,是否警惕,甚至有沒有惡意。
通過情緒的感知,再加上和這些觸螂長期生活在一起,久而久之,花和它們之間形成了一種獨有的溝通方式。
隨着觸螂與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周凱似乎在對方身上發現了什麼,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林一,有些不對勁!”周凱的語氣格外嚴肅,他推了推林一,示意林一看向天空中的觸螂。
林一迅速擡頭,盯着觸螂看一會兒,似乎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完好無損的甲殼,正常揮動的蟲翼,六條腿一條不少。
然後是......
林一的視線逐漸上移,看到觸螂的頭時,林一猛地皺起眉頭。
“哥,你們看到什麼了?”周雲好奇地問道。
“那隻觸螂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它受傷了嗎”
“那隻觸螂的複眼......”眼前的一幕,讓林一頭皮發麻,“它的複眼上面,爲什麼長滿了肉芽?!”
“肉芽?”一旁的安成道也擡頭朝天上的觸螂看去,即便他什麼也看不清。
“眼睛上面爲什麼會長肉芽?”
密密麻麻的肉芽看起來就像是手指上長得很長的倒刺,整體偏暗紅色,所以,遠距離的情況下,即便是周凱,一時間也沒有發現。
直到觸螂距離他們越來越近,周凱才發現這隻異類的異常。
也不知道是因爲飛行的關係,還是肉芽自身的原因,密密麻麻的肉芽扭來扭去,像是想要從觸螂的複眼裏鑽出來一樣,看上起極其滲人,有種說不出的噁心。
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林一和這些異類經常接觸,所以,他很清楚觸螂的複眼上根本沒有這些肉芽。
也就是說,這些肉芽,是它和張成他們離開之後,才染上的。
一想到這裏,林一的心懸了起來。
如果異類都會染上這種東西,那張成和陸臨海豈不是......
林一不敢接着往下想了。
“這些肉芽難道不影響它的視力嗎?”周凱對感覺器官比較在意,不禁問道。
“眼睛上長着這些噁心的東西,它能看的見?”
很快,周凱的問題有了答案——那隻觸螂看不見。
它沒有看到地上的花,也沒有看到林一等人,徑直想要從他們頭頂飛過。
站在一旁的花擡起頭,身上猛地伸出一條藤蔓,搞搞揚起,迅速將觸螂纏住。
稍一用力,花將觸螂拉了下來。
可落地之後,那隻觸螂表現的異常暴躁,即便花衝它說話,它也彷彿不認識一般,嗓子裏發出尖銳刺耳的嘶吼。
長滿倒刺的觸手從腹部伸了出來,對着四周胡亂的揮動着。
鋸齒狀的口器張開,咬住了纏住它的藤蔓。
也就是這一刻,觸螂複眼上的肉芽扭動的更加厲害了。
“不對!那不是什麼肉芽,那是——”
感官增強本就是周凱的能力,使用了這麼多年,他對這個能力的掌握自然要強於林一。
所以,周凱能看到一些更加細微的,林一看不見的東西。
“那是菌菇!”
“菌菇?!”林一皺起眉頭,回頭看向觸螂的時候,卻發現藤蔓被它咬住的地方,逐漸冒出類似的肉芽。
“這東西會傳染?!”
“不是傳染,是散佈的孢子!”周凱看向花,急忙說道。
“花,快鬆開它!”
“這些東西從長出來到孢子的散播速度極快,要是不鬆開的話,很快就會蔓延到你身上來的!”
花沒有回頭,聽到的周凱的話後,身子稍稍朝後,十分乾脆的扯斷了這條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