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成語賜了座宅子給阿蘭當作國師府,阿蘭沒推辭,直接住了進去,大概是爲了證明自己是正確的,瀾成語開始對阿蘭言聽計從,叫她做什麼便做什麼。
而洛棲爲了培養阿蘭,基本上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國師府。
阿蘭也算聰明,學什麼也快,果然主僕都是相似的。
書房。
洛棲坐在主坐上,聽着下面人的報告。
“將軍,查清楚了,書墨公子的母親以前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富商,後遭了劫匪,全家慘遭滅門,錢財被洗劫一空,書墨公子被拼死救了下來。”
“開始四處流浪乞討,後因着越長越標誌,讓有心人起了歹心,之後是當時紅樓的鴇父路過才救下了他。”
“書墨公子自小便被鴇父培養成花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後來一曲成名,名氣逐漸打響。”
洛棲邊聽,手指邊點着,沉眸思索。
這麼說來這個書墨家世也算清白,讓人查不出什麼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一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來人。”
下人推門進來,“將軍,您有何吩咐?”
“將書墨公子帶來見我。”
“是,將軍。”
很快,人就帶到了。
他今天依然穿着一身素衣,青色的衣袍更襯的他氣質出塵。
他緩緩行禮,表情從容,從他知道自己被贖身到後來跟着洛棲回府,都是這一副淡淡的模樣,無慾無求,既無喜悅也無難過。
就像,他已經無所謂了一般。
“秦墨。”
這個名字讓他有些怔然,眉心微動,有些呆滯。
已經很久沒有人喚過他這個名字了。
這是他還是清白人家的公子時的名字。
書墨仰起頭,看着坐在上面的洛棲。
“將軍有什麼吩咐嗎?”
“你有什麼願望嗎?”
他微微歪頭,眼神裏有些許不解。
“書墨並無願望。”
“當真?你不想回你的故土?或者不想考取功名?”
語氣凌厲,一針見血。
書墨看着洛棲那好看的面容發愣了好一會兒,思念不經意在腦海裏蔓延。
怎麼會不想呢?他多少次夢迴故土,卻仍是泡影一場,一伸手觸碰便消散了。
他扯起嘴角,語氣悽然,“將軍說笑了,男子怎麼能考取功名,何況還是我這種以色侍人的卑賤之人。”
主座上的女人神色冷然,並未被他的情緒所感染,要是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將人抱在懷裏好生地哄上一番了。
她沒有接他的話,只是繼續道:“幫我做件事,我幫你脫離奴籍,不論你是要返回故土,還是考取功名,我都保你後半輩子無憂。”
男子當然不能考取功名,但這是以前的政策,以後可就不一定了,她要做的,便是推翻這朝政。
書墨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洛棲擡手打斷他,“你先彆着急拒絕,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想好了再來找我。”
“你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
書墨定定地看着洛棲,脫離奴籍,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現在機會就擺在他的眼前,他可以不用再低人一等,甚至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他應該信她嗎?
洛棲閉眼小憩,最近忙得腳不沾地,饒是這具身體素質再強,也承受不住。
書墨悄悄退了下去,未打擾她,他還是需要再考慮考慮。
洛棲在腦海裏,將原劇情一遍一遍地看着,一點細節都不放過。
最終將視線定格到半枚虎符上,如今她手上只有半枚,另外半枚在瀾成語那,瀾成語有意無意地向她提過將虎符歸還,都被她敷衍過去了。
如果想讓瀾成語把另一半也給她,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若是不用完整的虎符便可號令三軍……
緩緩睜開眼,幽深見不到底。
她想,或許有些事情該快點了,兩個月之後便是圍獵了。
視線無意間移到一旁的軟塌上,愣了愣。
想來,她有段時間沒關注容予之在幹嘛了。
以往都是他跟着她跑,她在哪他便在哪,每次一回頭,便能看到個小尾巴在她身後朝着她笑。
將管家喚了來,“主夫在哪?”
“回將軍,主夫一早便去了郊外的靈安寺。”
靈安寺?
“毛毛,原劇情中有這個寺廟嗎?”
“有哦大人,但是原劇情中沒有任何一個相關人物去過這個寺廟。”
毛毛邊啃着薯片邊翹着二郎腿,“不過聽說很靈哦大人,咱要不要去看看?”
既然如此,那便不會有什麼危險,況且她安排了影衛在他身邊。
“主夫去寺廟做什麼?”
管家看了眼洛棲,心下幾番計較,猶豫開口:“主夫他……替您祈福去了。”
洛棲眼神閃了閃,一股陌生的情緒涌上心頭,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渾身血液緩緩凝聚在心間,熾熱的,滾燙的。
轉瞬即逝。
她伸手撫上心臟的位置,仍舊在有規律的跳動,彷彿剛剛是一場錯覺。
總感覺有什麼超出了預期範圍。
“你下去吧。”
“是,將軍。”
———
一條山間小道,蜿蜒曲折而上,道路兩側栽種着木槿,風吹過簌簌作響,些許花瓣飄落下來,漫天飛舞。
“主夫,喝口水吧。”
容予之搖頭拒絕了,“不用了,馬上便到了,你們喝吧。”
那下人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哪有主人家沒喝,下人先喝的道理?
又過了一炷香,終於登上山頂,山頂上坐落着巨大的古寺。
一擡頭入眼便是那巨大的匾額。
“靈安寺。”
“阿彌陀佛,施主請進。”
一個僧人將門打開,“謝謝師傅。”
容予之蒼白的臉上掛着汗珠,順着臉頰滑進衣領。
這山着實高,從山腳下徒步上來需要近兩個時辰,一路上也未有歇腳的地方,累了便只能坐在地上休息。
容予之身體不好,腿腳都在打顫,顯然快要到極限了,下人讓他休息一下,他怕耽擱了時間,不願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