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追了上去。
不知道爲何,他心臟狂跳,無比緊張,一向不在乎自己外表的他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確保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洛棲面前。
只爲了留個好印象。
很奇怪,這種感覺。
洛棲……
男人細細嚼着這兩個字,金絲框眼鏡遮蓋住了寒潭般深邃的眸底,無人能夠洞察其間的絲縷情愫。
他覺得自己與她像是有極大的淵源,不論如何,哪怕身處異地,他註定被她吸引。
一見鍾情好像發生在他身上了。
聽起來很是荒唐,但他卻不得不承認。
他被她勾了心神,腦子裏充斥着各種紛雜的念頭。
只是……
裴疾低頭看着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心裏剛燃起的火苗被一下子撲滅,身側的手緩緩捏成拳,眼裏劃過痛楚。
昏暗的夜色,烏雲遮月,星光隱沒,城市卻依然霓虹閃爍,唯有他所在的這棟大廈,陷入了無休止的寧靜。
———
華燈初上。
亨利酒店坐落在繁華的市中心,酒店裝潢豪華氣派,具有獨特的異國風味。
輝煌明亮的燈光把整個大廳照得通亮,宛如富麗堂皇的宮殿。
這次來的記者空前的多,他們聽說這次a市的兩大巨頭將聚集在這小小的慈善晚宴上,他們被上司專門派過來蹲點,萬一挖到什麼大爆料,那麼他們就離升職加薪不遠了。
裴疾,銳恆集團總裁,憑着鐵血的手腕,極其有天賦的商業頭腦,花費五年時間走到如今這個地步,近乎快要超越裴氏幾代人的成果,令人不禁咋舌,望塵莫及。
裴牧琛,現任裴氏集團代理總裁,雖說是代理,卻和正式的總裁沒什麼兩樣,裴氏幾乎掌管着整個a市的經濟命脈,其總裁的能力也是沒得說。
叔侄二人這次齊齊出現在這一個小小的宴會上,引人無限猜測,畢竟他倆除重大宴會,根本不會出現在沒有任何利益可言的場所。
而這次,他們彷彿嗅到大瓜的氣息,就算沒有大瓜,光是兩個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場所,也夠他們報道幾天幾夜了。
辦這個慈善晚宴的老總,知道這倆大佛要來,天知道他有多慌亂,臨時換掉了原來的地方,改成了亨利酒店。
他本就是隨便發的請柬,碰個運氣,誰知道還真的請來了。
一輛加長林肯停在大門口,無數相機舉起,閃光燈不停地閃着,車門緩緩打開,先是下來一個黑色西服的人,然後將後方車門打開,將車內的人擡了下來。
裴疾一身灰色西裝坐在輪椅上,渾身上下纖塵不染,矜貴優雅,他的五官近乎完美,如雕刻般,那雙幽深,望一眼彷彿要結冰的眼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眉目清雋,膚色極白,渾身都充斥着淡漠疏離的氣息。
忽然,又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林肯後邊,極其囂張,上面下來的人是裴牧琛。
他剛下車便看到了裴疾,走過去打招呼,“小叔,您怎麼來這種晚宴了?您以前不是從來都不來的嗎?”
沒有回他,直接讓祕書將他推了進去。
裴牧琛有些疑惑,小叔這是什麼意思?
感覺裴疾對他有意見啊,他最近有做惹到裴疾的事情嗎?還是說搶了裴疾什麼項目?
他擰眉想了想,並沒有發現什麼,只覺得莫名其妙。
他也跟着走了進去。
就在衆人以爲沒什麼大人物來,準備收起相機的時候,又一輛極其豪華的布加迪駛了進來。
“這誰啊開這麼好的車?不會又是什麼大人物吧?”
“不知道,除了裴家叔侄,沒聽過有其他的大人物要來。”
“管這麼多幹嘛?拍不就完事了?”
說着又舉起相機一頓拍。
在無數閃光燈下,從車上緩緩伸下來一雙逛街白皙的腿,再然後,洛棲便身穿sparkling高定禮服下來。
白色的魚尾禮服,搭配緞面蝴蝶結,如月光般皎潔無暇,晶瑩剔透綻放光澤,兩側以輕紗點綴,更凸顯空靈氣質。
每走一步,搖曳生姿,顧盼生輝。
不過洛棲不太喜歡這套,做造型時因爲太累了所以睡過去了,醒來便是這樣,再想改也已經來不及了。
“哎呀大人,你這樣多好看啊,別冷着個臉啊,咱笑一笑。”
洛棲不理她,拿着她的包便走進了大廳。
一進去,便吸引了無數的目光,露出驚豔的神色。
裴疾剛推了所有上前攀談的人,來到一個沙發角落,準備待着,便看到了洛棲。
只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眼。
她今天真的很漂亮,是全場的焦點。
剛想讓祕書將他推過去,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裴疾剛剛還沒有表情的臉一下沉了下去。
裴牧琛。
裴牧琛剛走到洛棲身側便感覺到身後有一道陰沉的視線盯着他,回頭一看,又什麼也沒發現。
他今天來這個晚宴也是爲了洛棲纔來的。
拿起一杯果汁,遞給了洛棲。
洛棲沒有接,反而從路過的侍者手上的盤子上拿了一杯紅酒。
裴牧琛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又皺了皺眉。
“小棲……”
還沒叫出口,便觸及到洛棲冰冷的視線。
一下子啞了聲,他清了清嗓,“洛棲,好久不見。”
洛棲還沒開口,就聽到毛毛在識海里陰陽怪氣,“洛棲~好久不見~嘁!不知道的還以爲真的很久沒見了,明明昨天才見過。”
聽毛毛說着,洛棲不免脣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裴牧琛看到洛棲笑了,以爲是見到自己高興,心情又好了起來,但又想到什麼,又沉下臉,用着說教的語氣:“你今天怎麼來參加這個晚宴了,生着病就該好好治病,怎麼到處跑?”
洛棲聽不得別人教她做事,掀起眼簾,涼涼地問:“關你什麼?”
“裴先生,不知道您是不是耳朵不好,如果是這樣請儘快就醫,我再說一遍,我沒有病,現在能聽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