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若是在洛棲身邊,那大概每天都是值得期待的。
當別人都在說他生得如此容貌,就不該在外拋頭露面,就該好好順服在衆人身下,張着tui伺候人。
而洛棲告訴他,他的美貌是優點,利用這優點,可以走出一條獨屬於自己康莊大道。
她讓他走仕途,成爲人中龍鳳,不再受世人非議。
日日的相伴,早已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洛棲帶給他新生。
他此生做的最對的事情,大概就是在那日無比平常的午後上樹撿紙鳶,遇到救贖他一生的小姑娘。
若是沒有小姑娘,他大概還是那個無家可歸,無人在乎,殘破不堪的野狗。
無埃子書緩緩擡起頭,眼眶溼潤,嗓音沙啞。
凝視着懷中的小姑娘。
他雖然極瘦,卻仍能將洛棲整個身子都蓋住。
“那說好了,日後不論發生了何事,你都要在我身邊。”
洛棲擡手拭去他眼角的晶瑩,吻上他的喉結,再到雙脣。
“我答應你。”
無埃子書喉結上下滾動幾番,懷中的小姑娘香香軟軟的,連發絲都是好聞的味道。
真想跟他的洛洛每天都待在一起。
“再過十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有什麼想要的嗎?”
無埃子書愣住。
他的生辰?
這個詞語太久遠了,久到他都快忘了。
自他記事後,就只過過一次生辰,那時候他的娘還沒有去世。
那年他見到街上孩子都有紙鳶,求他們給他玩玩,但是求了好久,他們都不肯給他玩玩,還戲弄他,將他渾身上下弄的髒兮兮的。
他哭着跑回府,求孃親給自己做個紙鳶,但孃親沒有答應,只告訴他,不要跟別的孩子攀比。
他那時候小小的,也不明白,爲什麼一個紙鳶就是攀比。
後來他懂了,孃親大概是不愛他,她對無埃臨的失望轉到了自己身上,不愛他也不管他,任由他自生自滅。
可是唯一一次過生辰,孃親卻送給了他一個鮮紅的紙鳶。
他拿到時可開心了,連着在院子裏轉了好幾圈。
可是沒過多久,孃親便去世了。
自此之後,他再也沒過過生辰,也沒人知道他的生辰。
那個紙鳶也被他放了起來,直到……
他覺得,過不過都無所謂,不過一個生辰罷了。
可是聽到洛棲的詢問,還是忍不住哽咽,多年的委屈齊齊涌了上來。
他搖搖頭。
“我什麼都不想要。”
只想要你。
洛棲望着他,“別哭。”
將他兩側的碎髮攏到指尖,然後挽到耳後。
“倒是不該問你,罷了。”
她直接準備好便是,問他幹什麼。
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無埃子書問她,“要和我回府嗎?”
洛棲擡眸看了他一眼,眼神詢問。
“到了你便知道了。”
他甚至還賣了個關子。
本來打算抱着洛棲直接運起輕功回府,因爲考慮到自家小姑娘身子矜貴,所以乾脆差人將府中的馬車駕了過來。
果真是首富,馬車都如此不比尋常。
兩匹通體黝黑的千里良駒,轆轆的馬車聲如雨水般滑過晶瑩的漢白玉,裏頭四面過着如火焰般熾熱的絲綢,鑲金嵌寶還披上了毛茸茸雪白色的毛毯。
洛棲眼角微微抽搐。
其實用不了這麼大陣仗……
倒是與他這張揚的性子相似。
將洛棲抱上了馬車,然後攔住了想上去的金盞。
“你就不用跟你家小姐去了,到了時間我自會把人送回來的。”
金盞插着腰,差點破口大罵,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憑什麼不讓我去!小姐!他欺負我!”
無埃子書見她將洛棲搬出來了,語氣逐漸變得危險。
“我和你家小姐在一起,你非要插一腳進來,你存心的是吧!”
平常他可以不計較,但是好不容易可以跟洛棲過兩人的二人世界,這個他真的不能忍!
金盞不想理他,氣哼哼的。
“金盞,你就留在府裏吧,我沒事的。”
洛棲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了出來。
聽到這話,無埃子書挑眉欠揍的看向她,彷彿在說。
看到沒,我纔是洛洛最寵愛的人。
金盞瞧他這個模樣,真想給他兩拳。
但自家小姐的命令不得不從。
委屈巴巴回道:“我知道了小姐。”
說完臨走前還瞪了眼無埃子書,跺着腳回了府。
無埃子書心情極好回到馬車內在洛棲身旁坐下。
剛剛還眼淚汪汪的人,如今又笑的如沐春風。
“你別欺負金盞。”
他摟住洛棲,拿自己的臉蹭了蹭洛棲的臉頰。
“好,聽你的。”
馬車徐徐前進了,一點也不顛簸,因爲鋪了層厚厚的毯子,所以根本不像在馬車上。
但讓洛棲未想到的是,遇到個不該出現的人。
馬車猛地停住了,因爲慣性原因,身子直接往前撲,無埃子書長臂一撈,直接將人穩穩抱住。
他皺着眉,怒火即將噴發。
厲聲道:“怎麼回事!”
車伕立即戰戰兢兢地回道:“公子,前面一個女人擋住了路。”
無埃子書還想說些什麼,便聽到外邊尖銳的女聲傳來。
“求求幫幫忙,我被人抓住了,好不容易纔逃出來。”
“大人,外邊是女主。”
毛毛適時出聲提醒。
洛棲挑眉,“逃出來了?”
無埃子書聽着心煩,回過頭安慰洛棲。
“洛洛,你在車裏等我,我處理完就回來。”
洛棲拉住了他。
“我跟你一起。”
無埃子書還想說些什麼,洛棲便掀開簾子彎腰走了出去。
無奈他便跟着出去了。
謝黎見有人出來了,忙撲過去,連人都沒看清,差點衝撞了洛棲。
“求求您收留收留我,我會付報酬的!”
洛棲後退一步,無埃子書拉過她的手,回頭看着地上衣着凌亂的女人。
“趕緊滾開,別擋道。”
他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若不是洛棲在身邊,他就直接命人將眼前的女人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