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所有人都在找您和席玉,咱什麼時候回去啊。”
洛棲看了眼牀上睡得安詳的席玉,窗外和煦的陽光照進來打在了他那精緻的臉龐上,輪廓陰影更顯立體。
這兩日一直堅持給他換藥療傷,可以說是衣不解帶地在照顧席玉,半夜查看他有沒有發燒,傷勢在逐漸好轉,看樣子怕是快要醒了。
“不急。”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回道。
毛毛也不問爲什麼,大人做事自是有她的一番道理。
而席玉終是在這天下午悠悠轉醒。
他睜開那雙異常冰冷淡漠的眸子,看到了不熟悉的屋頂,有些許的迷茫,手指動了動想要坐起身來,疼痛讓他微微蹙起清冷的眉頭,但還是忍着疼痛坐了起來。
垂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單薄的衣服,但卻極爲嶄新,顯然是才換的。
又掃視了屋內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到了那方正打坐的紅衣女子身上,腳邊還趴着一隻熟睡的狐狸。
他眼裏閃過一絲困惑和警惕。
洛棲在席玉有動靜的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緩緩睜眼望過去,正好同他對視上。
洛棲淡淡起身朝他走了過去,似乎是對他醒了並沒有什麼驚訝,如果他還不醒洛棲纔會懷疑。
“醒了?”
說着還擡手朝他的額頭探去,但卻被對方偏頭躲了過去。
洛棲皺了皺眉。
“你是誰?”
席玉語出驚人,警惕地看着洛棲。
後者微微挑眉,朝身後拉了張椅子坐下望着他。
“失憶?”
席玉不說話,還將被子往上拉了點,似乎是想遮掩點什麼。
洛棲瞥見他的小動作,也沒有多說,只是問道:“不認識我?”
席玉猶豫着抿了抿脣點頭。
他如玉般骨節修長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心口,那裏正跳個不停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確實不認識眼前這個女子,記憶中一片空白沒有任何一點關於她的信息,但是對方卻讓他感到莫名的熟悉和親近,她坐在那,自己的心臟便跳個不停。
就好像……
就好像她是自己很喜歡很重要的人。
洛棲將他全身上下都掃了一遍,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妥。
“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席玉依舊是搖頭。
洛棲大概瞭解了,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隻茶盞準確無比的朝着那邊的毛毛扔去。
毛毛瞬間驚醒炸毛,跳得老高差點爆粗口,但在餘光瞥到洛棲那張冰冷的臉時,剛騰起的火一下子被澆滅,躡躡地朝着洛棲走過去。
狗腿道:“大人,您叫我什麼事?”
洛棲對着毛毛揚了揚下巴示意它看過去。
“給他掃描一下全身。”
毛毛這纔看到已經醒了的席玉,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
認命地聽洛棲的話給他來了個全身大掃描。
“大人,他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在休養幾日便可以好,只不過……”
“不過他的腿恐怕時間還要久一點才能站起來。”
席玉的腿原本是斷了,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掉下來,沒有丟了性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洛棲花費了空間好些靈藥才治好接上。
“確定沒有其他問題?”
毛毛雖然疑惑自家大人爲什麼這麼問,還是堅定的點頭,“沒有。”
“他失憶了,怎麼說?”
“啊?”
毛毛滿臉驚訝,不過這個表情在狐狸臉上體現出來,位面有些許滑稽。
它跳上牀同席玉面對面,又給他來了個深層次的全方位面的檢查。
但依舊沒查出點什麼來。
洛棲眼神探究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席玉,完完全全沒了之前的淡漠清冷,失去了記憶反而比之前多了絲人氣。
“不過……”
毛毛欲言又止。
洛棲眼神凌厲地掃了它一眼。
“舌頭打結就割掉。”
嚇得毛毛兩隻毛茸茸地爪子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洛棲真的把自己的舌頭割掉。
見自家大人只是開玩笑,纔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大人,我認爲他應該是墜崖之前遭受到了什麼重大的打擊,讓他無比的悲痛難忍,所以不願意想起,纔將所有記憶封存。”
“什麼重大的打擊?”
她仔細回想,靳岐告訴他殺了他最愛的弟子,那麼這個最愛的弟子是誰?
宋歸月還是自己?
看當時席玉的反應,靳岐在此之前就告訴他,綁架了他弟子,但是卻沒出手去就,雖然沒有名字,那大概是自己吧。
畢竟如果是宋歸月的話,他早就坐不住了。
聽到自己身死的消息他會悲傷嗎?應該不會吧。
那麼算是重大打擊嗎?
又或者是在看到了四長老背叛了他,畢竟上百年的兄弟情誼,遭到了背叛悲痛是正常的。
毛毛也贊同洛棲的觀點。
認爲席玉是因爲遭到了背叛所以才封存了記憶不願想起。
洛棲不再說話,只是盯着席玉看。
席玉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蒼白的臉上浮現了點紅暈。
見狀,洛棲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席玉雖是修道之人,不食五穀,但受了如此重的傷,難免需要補身子,所以她打算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喫的。
“你再休息會兒吧。”
但是還沒踏出門,便被人喊住了。
“那個……”
洛棲回眸。
“何事?”
席玉有些緊張,但是見對方要走,有些急切的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你要去哪?”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在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環境,自己身上還有傷,難免不知所措,而面前的女子很可能跟自己有關係,且自己對她感到很親切,給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他不想她離開自己身邊。可是將人叫住了,自己又有些難以啓齒讓對方留下陪自己。
見他不說話,無奈洛棲只好轉身回去。
俯下身同他平視。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