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他也察覺到了,洛棲對自己或許是喜歡的,可卻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剋制着,導致自己越來越不安。
爲什麼呢?他們之間以前發生過什麼嗎?
正在席玉還在胡思亂想之時,洛棲拎着毛毛就從門口扔了出去,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席玉也從零碎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呆呆地看着洛棲。
後者嘆了口氣,替他將衣服重新披上。
“我沒有嫌棄你,更沒有你說的因爲你的身子不好看而不碰你,如今你身上有傷,本就不宜想這些。”
席玉一把揮開了她的手不讓她碰,墨發蜿蜒,白衣覆身,蜷縮在昏暗處,灰濛濛的,如同破碎的琉璃娃娃,身上散發着無助脆弱的氣息。
洛棲的手停在半空中沒有收回,被席玉拍過的地方開始發紅,她也沒生氣,一時間屋內空氣都停滯了,令人窒息。
“你的身子不行……”
“我的身子我自己心裏有數,不需要你說。”
他微微仰起的臉龐,泛着點點溼意,皮膚蒼白宛若冰雪,破碎漂亮的令人心疼。
洛棲自己或許都沒有發現,自己縱容他已經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若是換做旁人,她早就將人扔出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可是對方是席玉,所以不行。
終於,洛棲終於像是妥協了一般道:“你日後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喜歡便是喜歡,給你我便不會後悔。”
“當真?”
席玉眸子堅定點頭。
見他都如此說了,洛棲便不再多說什麼,將人從牀角抱出來放到牀上,披在外面的衣物早已掉落,隨後一道身影覆蓋上來。
席玉閉上了眼,緊接着便感到脣上一陣溫熱,隨後一路往下。
洛棲居然……
在吻他身上的疤痕,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席玉的眼角再次泛起了淚光。
他以爲……
洛棲會覺得這一身的傷痕難看,那疤痕猙獰的連他自己也不敢看,可洛棲竟然……
隨後,他眼角的淚水被人吻去,溫柔的聲音自耳畔響起。
“莫要哭了,依你便是。”
話音剛落,屋內的燭火便一下子熄滅了,徹底陷入了黑暗,緊接着是衣物掉落在地的聲音。
星空寂寥,一夜無眠。
毛毛在門外守着,因爲洛棲設了道結界,所以它聽不到裏面的聲音,被扔出來了也覺得習以爲常,隨便找了個地方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它是被洛棲開門的聲音吵醒的。
洛棲已經穿戴整齊走了出來坐到了石凳上,對着毛毛招了招手。
毛毛乖巧地過去。
“靳岐那邊如何?”
“報告大人,靳岐被您重傷之後,便再也沒出來了,大概率是在閉關養傷,因爲元氣大傷,所以這段時間暫且翻不出什麼太大的風浪。”
洛棲點點頭。
“宋歸月呢?”
“她去找靳岐了,如今正在魔族。”
聞言,洛棲並沒有太大的意外,女主同男主在一起再正常不過了,當時宋歸月悄無聲息地便走了,自己也知道,只是看她會去哪裏,結果還真是令人失望。
洛棲看過去,詢問意味明顯。
“因爲落渺宗下令,傾全宗之力尋找您和席玉,勢必要將你們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是明淵帶着人找了你們好幾日都未曾找到,明淵便找自己的父皇要人手,但他父皇沒答應,說只要他不回去繼位,便不會給予他任何幫助,以此來逼迫明淵上位。”
“而明淵沒有辦法,他需要人手需要權力,只有將權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纔不會被人所脅迫,至於兩難的境地,所以他直接回去繼承了皇位。”
因爲席玉不見,靳岐偷襲各大門派家族,僅僅這些時日,外面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洛棲聽着,隨後道:
“給落渺宗書信一封,讓他們不必再找我們,到了時日,我便會同席玉回去。”
“好嘞大人!”
剛說完,便聽到屋內傳來一陣聲響。
洛棲立馬起身朝着裏面走去。
席玉睜眼,下意識地朝着旁邊探去,摸了個空,猛地清醒了。
他坐了起來呆呆地看着屋子內,沒有人,而自己身上也被穿好了衣服,就好像一直只有他一個人似的。
可是腰間的酸脹提醒着他昨晚的一切不是夢,是真的,他真的將自己徹底交給了洛棲。
可是如今看着這空蕩蕩的屋內,巨大的恐慌將他包裹住。
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
洛棲是後悔了嗎?所以拋下他走了?
掙扎着想要起身,卻忘了自己的腿還沒有知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得他眼眶都紅了。
可他像是感覺不到似的,拼命地朝着門口移去,直到一雙有力的手將他從地上抱起,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鼻尖都縈繞着熟悉的氣息。
忍不住又紅了眸子。
洛棲將人輕輕放在牀上,將他兩鬢的頭髮攏到耳後。
“醒了怎麼不叫我?摔疼了嗎?我看看。”
席玉搖着頭,抱住洛棲的腰,將臉貼了上去。
“不疼的。”
一夜之間,席玉好像變得更加敏感。
洛棲擡手輕揉地將他的眼淚擦去,拍着他的後背安撫。
“我還以爲你走了,不要我了,我害怕……”
“不會的,我不會走,不會不要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真的嗎?沒有騙我?”
席玉仰着臉望着洛棲,似乎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點說謊的痕跡。
“不騙你。”
席玉這纔得到了安撫,環在洛棲腰間的手卻收得更緊了些。
“對不起。”
聲音悶悶的。
“爲什麼道歉?”
“給你添麻煩了。”
洛棲沉下臉,將人推開,隨後俯下身子同他對視,眉眼都極爲認真。
席玉被洛棲推開有些不知所措,又瞥見對方那嚴肅的神情,自覺自己可能說錯了話,變得驚慌害怕,生怕洛棲說出什麼令他難以接受的話。
可洛棲只是注視着他道:“你從來都不會是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