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的想抓住,哪怕只有一隻衣角,可是他動不了,只能看着洛棲離自己越來越遠。
“師姐!”
那道紅色的身影停住,轉身回眸。
宋時月悲慼地看着她,眼中含滿淚水。
洛棲朝着她露出一抹笑容。
“往後落渺宗就靠你和明淵了,好好活着。”
宋時月點點頭,她沒有辦法去阻止洛棲,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麼所有人都會死。
可是她難過,爲什麼要只犧牲大師姐一人?
爲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讓大師姐一人承擔?
責任?使命?
爲了這些莫須有的東西,而去犧牲性命,當真值得嗎?
她第一次對這個世界有了認知,卻也是第一次感到迷茫。
洛棲最後掃了眼所有人,視線定格到唐軒身上。
她說:“她原諒你了。”
原主早就原諒了所有人,這些師弟師妹都是她看着長大的,每個人她都付出了心血,所以即使到最後,她仍然恨不起來,選擇了原諒。
不論是席玉,唐軒,還是明朗。
她都不怪他們。
唐軒紅着眼眶,張了張嘴,還沒有說什麼。
洛棲便沒有絲毫猶豫,飛入那陣眼之中,隨後消失不見。
以三千道體獻祭,換得世間安寧。
隨後紅色光芒大盛,直接覆蓋了整個世界,人們都被這光芒刺的睜不開眼。
天上那巨大的窟窿逐漸閉合,那耀眼的光芒逐漸消散,所有生靈又逐漸恢復了生機,靈力漸漸迴歸,充斥着每個人的身體。
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的掌心,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的靈力又回來了!!”
“我們得救了!!”
“我們不用死了!!”
長老們神情悲痛嚴肅,看着洛棲獻祭的方向,深深的鞠了個躬。
隨後吩咐人將地上的靳岐押入牢中,此刻他雙目瞪大,滿臉失魂落魄,喃喃道:“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隨後瘋狂的嘶吼着,他不信自己謀劃了這麼久的東西,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解決了。
這算什麼?
所有人心情極爲沉重,根本沒人關注靳岐,美人長老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倒在了宋時月身上。
只有一人。
冷風悽悽,枯木婆娑。
席玉坐在原地,眼神空洞,淚水已經乾涸,臉色慘白,身上的鮮血在白衣上如果紅梅一般綻開,又添了一絲淒涼。
他想喊,想說話,可張口卻是喑啞的氣聲,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堵着,心臟處彷彿破了風似的,空落落的,也不覺得悲,只是覺得自己可憐。
太陽高懸在天空,晴空萬里,卻刺得他眼睛生疼,餘光瞥見身旁那把劍,安安靜靜地躺在那,他才徹底崩潰,拿起劍死死的抱在懷中,劍身彷彿還遺留着主人的溫度。
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空,再也堅持不住,抱着劍彎下了腰,一滴眼淚落在地上,發出絕望的喊叫,聲音極盡嘶啞,匍匐在地上顫抖着。
白衣染血,那如墨般的黑髮竟是一寸寸地白了,如同染了霜似的。
一道明黃的身影從衆人身邊閃過,站在了席玉的面前。
一道陰影將席玉整個顫抖的身軀握住。
明淵雙眸赤紅,雙手緊緊地捏着拳頭看着地下的人。
“洛棲呢?”
宋時月上前拉住明淵卻被他一把甩開了。
“滾開!”
他死死地盯着席玉,再一次問道:“洛棲呢?”
靳岐闖入皇宮,屠殺了大半人,就連他也被抓了起來關着,他剛逃出來便聽到那些魔兵慌亂逃竄的聲音,心下一緊立刻趕了過來。
可是越來的路上,越是心慌,好不容易到了,卻沒有看到那令他擔憂的身影,心臟劇烈的跳動讓他越發心慌,直到聽到席玉的聲音。
他的懷中抱着纖塵,視線落到席玉那滿頭的銀髮上。
眨了下眼睛,一滴晶瑩的淚水砸在地面,撲通一聲跪在了席玉面前。
“師尊,求您……告訴弟子,大師姐去哪了?”
即使心裏隱隱有了猜測,卻仍然不願意相信,企圖席玉給出相違背的答案。
大長老走過去,閉上眼深深嘆息一口,隨後道:“你大師姐她……已經隕落了……”
明淵忽然擡起頭,眼神狠戾。
“你們胡說!大師姐這麼優秀,無所不能,她怎麼會……”
“肯定是你們在胡說八道!你們爲什麼這麼恨大師姐,恨她恨到能說出這種話!!”
見他如此癲狂的模樣,宋時月忍不住掩面而泣,淚水止不住的流。
“師兄……大師姐真的……”
還沒說完便被明淵打斷了。
“你在胡說什麼?!大師姐最疼愛的就是你,你怎麼也……”
“師兄!!”
宋時月大喊一聲,聲音哽咽。
含着淚水看着他。
“師姐她真的死了,但她希望你好好活着。”
明淵頓住了,隨後站了起來,看着地下的席玉道:“大師姐爲了你拒絕我,我尊重她的選擇,我以爲你能保護好她,可如今看來,是我錯了。”
他說着笑了起來。
“早知如此,我就該帶她遠走高飛。”
最後他深深的看了眼所有人。
“一羣騙子。”
轉身下山離去。
而席玉早已停止了聲音,抱着劍站起身來。
所有人都擔憂的看着他,即使他們再遲鈍,也明白了席玉同洛棲不是普通的師徒關係。
席玉無視所有人的目光,抱着劍一步一步的踉蹌離開,沒有說任何話。
或許說是他喪失了說話的力氣,外界的任何事情都被他屏蔽了。
這世間風霜雨雪,竟是讓他嚐盡了苦楚。
大長老看着席玉逐漸遠去的背影,很是擔憂想要跟上去。
但是卻被美人長老攔住了,大長老回頭看向她,後者搖搖頭。
“你讓師弟自己呆會吧,小洛棲剛走…….”
她說着又哭得梨花帶雨了起來。
大長老也是嘆了口氣,吩咐道:“所有人,將此處收拾乾淨,任何人也不得去玉清峯打擾掌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