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安靜如雞,空曠的大堂迴盪着餘音,所有人心臟砰砰跳個不停,生怕上面的人遷怒到自己身上。
應浮生卻沒有被嚇到,目光如炬,擡頭望着上方的人。
男人明顯沒有被這麼忤逆過,他勃然大怒。
“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
很快,應浮生手腳都被綁了起來,動彈不得。
男人慢慢地走了下來,挑起應浮生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對視,那黑白分明的眼眸裏毫不畏懼,目光堅定。
他最討厭這個眼神,也最忘不了這種眼神,那些警察就是這麼看他們,就好像他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
“他們就派你一個人過來嗎?你這細皮嫩肉的,到底是怎麼當上警察的當真以爲我們真那麼蠢?!”
“告訴我,東西在哪?”
應浮生仍舊咬死不承認。
“我跟了你近一年,本本分分爲你做了那麼多事情,你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就如此定我的罪。”
男人掐着他下巴的手猛地用力,潔白如玉的下巴出現了紅痕,快要脫臼,應浮生卻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你也知道你跟了我那麼久,也清楚我的規矩,告訴我東西在哪,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在這裏,凡是背叛者,內臟器官都會被生挖出來,賣給園區,剩下一副軀殼,砍斷四肢,將四肢裝進罈子裏醃製,用來運貨,物盡其用,剩下的則扔去亂葬崗被野獸分而食之。
活人要在清醒的情況下,看着自己的器官一個一個被挖出來,暈了就強制清醒,直到徹底死亡。
在這一年裏,應浮生看過這種酷刑數次,已經被深深刻在的腦海裏,若不是他訓練得當,且十分專業,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男人這是在逼他說出他蒐集的那些犯罪證據在哪。
應浮生不說話,男人也不強迫他開口,畢竟讓人開口的法子多得是,他可以一個一個的用在應浮生身上。
男人鬆開鉗制着下巴的手,輕笑一聲,轉身回到座位上,對着一旁跪着的吳哥道:“既然是你最初帶來的人,那就由你來動手。”
“是。”
吳哥緩緩站起身,走向應浮生。
一旁的人順手遞給他一副鞭子,“啪”的一甩,打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迴盪在空曠的大堂內,在場的人聽到這個聲音,全都瑟瑟發抖,不敢吭聲,本就低着頭低的更下去了。
那鞭子通體漆黑,泛着寒光,鞭子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倒刺,看得人頭皮一陣發麻,這若是打在身上,不得扒下一層皮來,血肉模糊。
應浮生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這個鞭子,依舊昂着頭,脊背挺直,身姿如松。
吳哥蹲在他面前,同他平視。
“你是我帶進來的,告訴我東西藏在哪兒,我可以下手輕點。”
應浮生瞥了他一眼,面容硬朗。
“無憑無據就定我的罪,我沒什麼好說的。”
吳哥站起身咬緊後槽牙,捏緊手中的鞭子,擡起手揮舞着鞭子,狠狠地打了下去。
頓時,應浮生在背後出現了一道血痕,鮮血淋漓,衣服被鞭子上的倒刺給勾破了,鞭子上還殘餘着血肉,他卻沒有吭一聲,要知道普通人這一鞭下去,早就痛得哭爹喊娘了。
緊接着,又是一鞭,皮開肉綻。
吳哥再一次地蹲下身,詢問他。
“說不說?”
應浮生咬緊牙關,別開臉不看他一眼。
吳哥見他如此犟,也來了脾氣,猛地從背後踹了他一腳,應浮生猝不及防,有些狼狽的趴在地下。
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從他身上好像掉下來了什麼,銀色的東西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最終平靜的躺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竟是一枚戒指。
應浮生原本死寂的雙眼猛地瞪大,額角青筋暴起,挪動着身子想要將那戒指撿起來。
但是他的手和腳都被綁住,根本來不及,那枚戒指就被一雙大手給撿了起來。
應浮生順着那隻手看過去,吳哥撿起戒指仔細看了看,然後放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嘖,你結婚了?”
應浮生死命抑制住自己的情緒,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背上火辣辣的疼痛都在提醒他,他現在身處險境,不可以有任何的情緒泄露,更不能讓他們知道這枚戒指,從而查到洛棲身上。
“買着玩的罷了。”
吳哥看着應浮生的模樣,控制不住地笑了。
“原來你有弱點啊,你有妻子吧。”
應浮生驀地睜眼,一雙眼充血般通紅,被捆綁住的雙手在控制不住的顫抖。
“把它還給我。”
嗓音兇狠喑啞,如同一隻蟄伏已久的野獸。
“行啊,你把藏東西的地點告訴我,我就還給你,讓你帶着你這枚戒指一起死。”
應浮生再次沉默,眼睛卻死死的盯着他手上的戒指,腦中浮現的是洛棲的面龐和組織交代的話。
一遍又一遍。
見他不說話,吳哥的耐心也徹底耗盡,他把戒指丟到地下,用腳狠狠的碾壓。
應浮生見此,淚水不自覺的從眼尾流落,心臟抽痛導致渾身顫慄起來,眼睛卻不肯從那腳下移開半分。
他張嘴,卻因爲心臟的疼痛,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
那是他耗時整整六年纔打造的戒指,承載了他所有的思念和寄託,這六年當中,他將所有的情感都傾注在了這戒指當中,他一直堅信,只要戒指做好了,他的姐姐就回來了。
他還沒來得及讓姐姐幫他戴上這枚戒指。
……
吳哥可不管這些,讓人把應浮生擡起來,綁在了柱子上。
一堆工具放在了他旁邊。
應浮生認得,那是每次出現叛徒時,解刨的工具。
這種酷刑,自然算不上多麼專業的工具,要夠鈍,夠折磨人,纔是好東西。
工具上還沾染着血,鏽跡斑斑卻令人不寒而慄。
吳哥拿起一把生鏽的小刀,放在面前看了看。
“你現在說還來得及,不然你將會看到自己的腸子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