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深夜已經來臨,在月光下,小廟外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不見。
在這座山裏,青山寺坐落在非常偏僻的位置,平日裏很少有人走動,就連野獸都沒有一隻。
突然出現的人影,卻讓人心頭髮寒。
“天選者。”玄青子靠近塑像,語氣低沉。
經歷過一次生死之後,他的性格已經有了極大轉變,變得更加沉穩。
“大師,這是你的仇家?”
“小僧一直在廟裏修行,從未與他人結怨,應該不是。”無果搖頭道。
剛纔的人影一閃而逝,現在已經察覺不到任何蹤跡。
“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前往渝市。”玄青子道。
無果想了想,暫時沒有說話。
藏在佛珠手鍊中的徐白,卻感應到了不同的情況。
他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一道目光盯住,而且目光中帶着貪婪。
“有人想要佛珠手鍊。”
很快,徐白得出結論。
來者是何人,他也沒有看清,但對方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是衝着佛珠手鍊而來。
月月和歲歲站在一起,聽到兩人的話之後,道:“夜晚在深山趕路,是很危險的。”
衆人沒有說話。
就像剛纔月月說的那樣,夜晚的山路走起來很危險,再加上現在突然出現的人影,也不知是敵是友,就更危險了。
“天明時再走,今夜有我和道長在,更加安全。”無果說道。
如果青山寺都不能保證安全,黑暗的深山更危險。
玄青子掃了無果一眼:“大師的算盤打的很響,無從來不參與其他人的鬥爭,我們只是與念神作戰而已。”
無果雙手合十道:“就如道長所說,小僧也不會強求,但道長剛纔說過,歲歲是無將來的成員,道長總得考慮自己成員的安全吧。”
“小僧剛纔想過,天明去往渝市後,找到當地的天選局,道長是好是壞,一切自有分曉,那時小僧也不會阻攔,只要歲歲願意就行。”
歲歲抿着嘴,低着頭,沒有說話。
從玄青子身上散發出的親切氣息,一點都沒有減弱,歲歲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
玄青子將雙手攏在衣袖裏:“好。”
這和尚雖然耍了點小聰明,但本性不壞,至少也保護了月月和歲歲。
玄青子想要讓兩女更安全,也只能用這種方法,畢竟兩個人的能力總比一個人強。
至於天亮之後,去往渝市天選局,他倒是覺得可以。
在上次生死之戰後,他和劉越有過溝通,劉越也說過,有關於天選局的很多事情。
其中有一條,就是天選局對於民間組織是很開放的,只需要在那裏做好備案和登記,不會干擾到普通人,就沒什麼問題。
渝市天選局還有個劉越,到時候也可以給自己證明。
“如此的話,請進屋吧,今晚上我們兩個可能會辛苦。”無果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青山寺裏沒有電,只有幾盞油燈充當着照明物,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倒也是挺亮堂的。
月月和歲歲靠着牆角,坐在兩個嶄新的蒲團上,那道突然出現的人影,讓她們沒有睡意。
玄青子和無果坐在另外兩個蒲團上,兩人陷入沉默,沒有人說話,場面變得尷尬起來。
月月左看看右看看,雖然覺得不合時宜,但還是開口打破沉默:“如果歲歲不願意去無……你會怎麼做?”
話音落下,無果的目光也落在玄青子身上。
玄青子陷入沉思。
他這次的任務就是要帶歲歲離開,至於之後怎麼辦,他也沒有想好。
如果歲歲不同意的話,總不能夠用蠻力帶走。
“貧道想聽聽歲歲的意見。”玄青子問道。
歲歲擡起頭,無神的雙目盯着一處虛空:“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心很亂,大哥哥給我的感覺非常親切,但是……我也不能貿然做決定。”
玄青子點頭道:“這是很正常的,我不會強迫你,到了渝市之後,再瞭解瞭解吧。”
他來得很突兀,對方不信他也是正常的。
只能等去了渝市,至少先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是好的,再做下一步的決定。
“阿彌陀佛。”無果雙手合十,道:“道長,能不能和小僧說說,有關於無的事情?”
玄青子想了想,覺得這個東西也沒必要隱藏。
他的想法和其他人不同,他覺得無既然與念神作戰,留下了這麼多傳說,就不應該埋藏在歷史的塵埃中,而應該讓它浮出水面。
思及此處,玄青子開始講述自己瞭解的,有關於無的一切。
無果在一旁聽着,起初他還覺得沒什麼,但隨着玄青子的講述,他越發覺得,有一個神祕的組織在自己眼前浮現。
月月和歲歲也聽得很入迷,漸漸的,這個殘破的小廟就只剩下玄青子的聲音。
玄青子知道的也很少,但添油加醋,又加上自己不少的猜測,再講到不久之前,出現的人影后,給無又蒙上了一層神祕感。
直到玄青子講完,無果這才雙手合十,默唸了一聲佛號。
“道長講的若是真的,當年的無,付出的太多了。”
“我們終將歸來,不,我們已經歸來。”玄青子按了按自己的瘸腿,道。
“阿彌陀佛,小僧希望道長是對的,等到天明之後,前往渝市,一切自見分曉。”無果道。
玄青子點了點頭,突然道:“那麼你呢,大師手段也很高明,怎麼會屈居在一個破廟裏?”
無果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放下合十的雙手,嘆了口氣,似乎有話想說。
玄青子挑了挑眉,覺得這裏面應該有故事,擡手道:“大師,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可以不說的。”
無果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不可說的,小僧留在這裏,其實更多的是爲了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