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陳離都沒有說話,保持着沉默。
徐白也在想着,今天發生的事。
其實陳離的做法是對的,挑不出什麼毛病。
她現在孤身一人,如果不這樣做,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
她唯一能求助的,也只有官方。
剛纔在車裏打電話,徐白也能聽到。
當陳離說出玉財神的事情時,對面一點也不驚訝。
“或許,會請到雲市的天選局過來處理。”徐白想道。
這麼想着,車已經到了離園公司。
陳離將車停在地下車庫,從車上面下來,穿着雨衣的樣子引人側目。
現在是晴朗的天氣,周圍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陳離,但陳離熟視無睹。
從先到大,那塊胎記帶給她太多的眼光,她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
雨衣能給她安全感,尤其是那天晚上,黑色的大洞出現時,她現在只要一想起,就會覺得舒心。
陳離緩緩走入公司。
公司的員工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陳離,顯然也是驚訝陳離爲什麼穿着雨衣。
但是他們也清楚,陳離是公司老闆的女兒,所以都沒多看。
電梯正在下行,陳離耐心的等待着。
不一會兒,電梯到了。
“叮!”
伴隨着輕微的聲響,陳離等到電梯門打開,步入電梯。
電梯門正在緩緩關閉。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時,一隻手伸了進來,電梯門重新打開。
一箇中年男人走入電梯,看到陳離後,微微一愣。
隨後,中年男人露出笑容:“小離啊,今天怎麼過來玩了?”
陳離注視着這個中年男人,道:“錢叔好。”
錢有德,公司三個副總之一,也是當初負責資助吳家村孩子的負責人,更是陳離調查出來的幕後黑手。
“好好好,你也早上好。”錢有德身材微胖,臉上笑眯眯的模樣,像一個和藹的老好人。
可陳離心中清楚,這個人很可能是讓母親變成如今這樣的傢伙。
她沒有表現出來,盡力表露出和平時一樣的模樣。
電梯很快到達了,陳離和錢有德分道揚鑣後,獨自前往母親的辦公室。
公司的員工都在忙碌着,陳離來到辦公室門口,看着半掩的房門,推門而入。
陳母正在盯着電腦,聽到聲音後,猛地擡起頭,大吼道:“爲什麼不敲門!”
從玉財神到家後,公司經常就是這種樣子,門外的員工早已習以爲常。
等到陳母看到是陳離後,微微一愣,但臉色並不好。
陳離走了進來,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玉財神,道:“媽,我想和你說件事。”
陳母冷着臉,沒說話。
陳離將自己調查的事情全部說明。
陳母聽完之後,愣了愣,握着鼠標的手猛地一縮。
“事情就是這樣,媽,你也該清楚了,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問。”陳離咬了咬牙,接着,又將雨衣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本以爲,自己這麼說,母親再怎麼也會相信了。
可隨後的一幕,大大超出她的預料。
“我知道了,你走吧。”陳母的語氣很冷淡,甚至不願意多看陳離一眼。
陳母臉色仍然冰冷,可她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將這封信遞到陳離手中,臉色又變得糾結起來。
陳離直接愣在當場,眼前這一幕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還不等陳離繼續往下說,陳母突然推着陳離,一邊推還一邊大喊着。
“保安,保安,快把這個人趕走!”
陳離整個人都是蒙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保安已經在靠近,又看着手上的信,咬了咬牙,將信揣進懷裏,扭頭走了。
她很熟悉自己的母親,這封信絕對不簡單。
現在母親的表現異於常人,這封信裏面肯定有重要的東西,仔細思考片刻,沒有停留,在保安靠近前離開了。
徐白一直旁觀着,等到陳離離開後,心中想道:“陳母也不簡單啊。”
陳離帶着信,來到了地下車庫,坐上駕駛位,關上所有窗戶,這纔將手中的信打開。
打開信後,上面的字跡有些扭曲,但陳離能夠依稀辨認出,這是母親的筆跡。
內容很多,當陳離全部看完後,已經如同木雕般一動不動。
“原來,媽早就知道了。”陳離心中震撼道。
信的內容很簡單。
在信中,陳母提及了所有事情的經過。
一個女人,能夠從無到有,打下這麼大的天下,又怎麼會是易於之輩。
當時公司負債累累,後來錢有德這個公司副總,突然就帶着所謂的高人,過來找陳母,陳母就已經有了懷疑。
她運用僅剩的人脈,打探到了有關於整件事的真相,甚至比陳離打聽的還要清晰。
但是在那個時候,她也很好奇錢有德到底要幹什麼,畢竟那個時候已經一無所有。
於是,陳母將計就計,將玉財神帶到家裏。
她萬萬沒想到,當玉財神進入家裏後,一切竟然真的好了起來。
陳母本人其實不信這些,在公司好起來後,就開始繼續打探。
隨後,她知道了一切。
讓公司好起來的,是另一個公司,而這個公司的實際掌控人,竟然是錢有德。
當初公司的虧空,是錢有德做出來的,後面公司好起來,也是錢有德做的。
這一點陳母想不明白,但陳母有一種深深地恐懼,就像是落入蛛網的蝴蝶。
她想要掙脫,但那個時候,已經徹底無法離開。
每天,只有僅剩的清醒,其他時候的性格,全被玉財神影響着。
陳母利用僅有的清醒,報了警。
隨後,她見了一個自稱特殊部門的人,兩人敲定下一個計劃,能夠讓錢有德和吳運成徹底覆滅的計劃。
這封信到這裏,已經沒有其他內容了,後面還說了一點,公司的名字已經偷偷改成了陳離的,讓陳離自己離得越遠越好。
陳離看完所有的內容後,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握着方向盤。
徐白也頗爲感慨。
這個陳母,膽色不錯,甚至高過很多男人。
雖然信中沒有明說,到底是什麼計劃,但他已經全部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