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謝無因爲腿太疼而沒有力氣對她兇了,金桃第一次感覺謝無對她說話的語氣少了些冷淡。
金桃歡喜的應道:“能能能,我發誓我一定會說話算數,你有什麼心願,我都會努力幫你實現的。”
她以後就當那許願池裏的“王八”,有求必應。
一旁的吳軒和林言柒默默地對視了一眼。
林言柒使眼色:這兩人什麼情況?
吳軒聳聳肩:我怎麼知道?
金桃說完,系統就實時反饋:【宿主繼續努力,檢測到神祕力量穩定下來了。】
金桃沒有理會系統,她剛剛說的話並不是完全爲了穩住那個神祕力量而說的,而是真心的,她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多幫幫謝無,這樣他就能少受些苦。
她只希望這個少年能過的開心點!
這邊情況穩定下來,那邊皇上和榮貴妃也終於要進入正題了——賞楓葉。
楓葉盡染,地上也鋪滿落葉,擡頭看去,湛藍的天空和這紅彤彤的楓葉相映成趣。
不過,這些美景金桃沒有心思看,此刻她心裏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他們這一幫人能快點轉悠完,趕緊回宮去,不要耽誤她的時間。
謝無的腿耽誤的時間越久就會越疼。
皇上和榮貴妃走在最前面,皇上突然停下來問道:“謝愛卿,聽說你有個養子聰慧過人,連石先生都喜歡的不得了,叫出來,我朕瞧瞧。”
就這麼突然被點名了。
金桃瞬間緊張起來,而被點名的謝無倒是鎮定自若,緩步走上前。
其他人都向謝無投來羨慕的目光,能被皇上記住,在皇上面前露臉,這是多大的榮耀呀!
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謝無略顯僵硬的步伐。
皇上上下打量謝無:“果然是一表人才,希望明年朕能在大殿上見到你,朕到時候可得好好考考你。”
“學生一定不負厚望。”
榮貴妃在旁邊柔柔的說:“皇上治理有方,國家安穩太平,我們的這些孩子們才能安心坐在學堂裏讀書,這都是皇上的恩澤。”
榮貴妃一句話哄得皇上哈哈大笑。
“謝錦文,你個畜生,我要殺……”
本是一片祥和的氣氛,卻突然被一道刺耳的喊聲打破。
一個披頭散髮、衣衫上染滿了血跡的女子手裏舉着一把匕首向他們這邊衝過來。
皇上帶來的親衛都是頂尖高手,訓練有素,短短的一瞬間,那個女人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就已經身中數箭倒地身亡。
就在剛剛突發危險時,謝夫人條件反射的護住她的親兒子,跟在皇上身邊的親衛也瞬間擋在皇上面前牢牢護住皇上和榮貴妃,金桃和林言柒跟在隊伍後面,其實沒有什麼危險,但是吳軒也是首先護住了他們兩個女孩子,一眼望去,只剩下謝無孤零零一人站在隊伍的邊緣,無人護他。
金桃跑上前拉住謝無的手,雖然有些遲了,危險已經解除,但是她還是不忍心看着謝無一個人。
謝無冰涼的手心裏傳來熾熱的溫度,燙的他條件反射似的想要甩開,只是,轉念一想,既然決定要配合她演戲那就任由她牽會吧,正好他也站的艱難,順帶能借點力。
金桃走近了正好清晰的看到那個女人赤紅的雙眼裏滿是不甘,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握緊了手裏的匕首,嘴裏汩汩的冒出鮮血,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直到徹底斷氣也沒有閉上那雙眼睛。
謝夫人不知所措的看着謝大人,寄希望於她夫君能想出一個辦法來。
各位夫人們也一臉的震驚,倒是皇上很鎮定,一時辨不出他的喜怒。
在皇上游園的時候發生這種意外,實在是……
嘖嘖,不想活了。
偌大的楓樹林只能聽到風吹樹葉沙沙的聲音。
謝大人最先反應過來,猛地跪了下來:“皇上恕罪,不知道哪裏跑來的瘋子,驚擾到了皇上,臣罪該萬死。”
謝夫人也緊隨其後“撲通”一聲跪下。
之後所有的人都跪下了,謝錦文的身子更是快抖成篩子了。
剛剛那個瘋女人,清清楚楚的喊的他的名字。
變故實在是來的太快,皇上一旦發怒,別說是謝府了,所有在場的人都脫不了干係。
金桃也很鬱悶,本來順順利利的看了楓葉皇上就能回宮了,這下好了,事情發展的越跑越偏,還不知道得耽擱多久。
皇上默不作聲,視線停在了謝錦文身上沒有動。
榮貴妃則身子一歪、捂着心口嬌滴滴的說:“皇上,臣妾心口好疼啊。”
皇上關切的把榮貴妃摟在懷裏,金桃的角度正好偷偷看到榮貴妃附在皇上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皇上的臉色纔有了些緩和。
過了一會兒皇上低沉的聲音響起:“朕希望謝愛卿能處理好自己的家務事,朕的貴妃身體不適,剩下的事你自己處理好吧。”
皇上說這是家務事那就只是家務事了,這是皇上開恩,放過了謝家。
因爲這個突然變故,皇上一走,其他人也就都不敢多做停留,紛紛告退。
雖然那個女人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多說,但是,這裏一個人長着八百個心眼,大概一猜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一下,謝錦文的名聲怕是一落千丈,全京城的人應該都知道他的虛僞面容了,正經人家誰敢把姑娘嫁給他呀。
不過,趁着謝大人、謝夫人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其他的事,金桃他們正好有機會帶着謝無去醫館。
張大夫沒想到這次謝無的身體比上一次情況還糟糕,他挽起謝無的褲腿,兩個膝蓋又硬又腫,還帶着黑青。
謝無這次的情況連張大夫見了都直皺眉頭。
金桃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旁邊的吳軒則心直口快的說道:“這是怎麼搞的?這腿以後還能走路嗎?”
吳軒的一句話使金桃聯想到書裏謝無後期發病時而不得不坐輪椅的樣子,不由得惱了:“胡說八道什麼?”
林小姐也不滿的看着吳軒。
吳軒自知又說錯話了,用手捂住嘴表示自己閉嘴了。
張大夫卻說道:“這個小夥子說的其實沒錯,他這個腿要是再不注意以後還真可能就走不了路了。”
謝無雙脣灰白,身體越來越脫力,耳朵都有些聽不清他們說的話了。
張大夫取出銀針:“我先幫他鍼灸,緩解一下他的疼痛,你們兩個女娃娃先出去等着吧,這個小夥子留下幫忙按住他,一會兒別讓他掙扎。”
吳軒本有些不願意,他堂堂一個公子爺還得做小廝的活,但是在金桃的一個眼神的威逼下就敗下陣來。
誰讓他和金桃小時候拜過把子,他年少無知的時候親口發誓:“金桃是我的大哥,我要做金桃的小弟,以後都對金桃大哥唯命是從。”
現在好了,想反悔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