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隨即黯淡了幾分。
“是嗎......他們已經犧牲了？”
他還是問了出來。
青年沒有說話，只是再次向他敬了一個軍禮。
高國立眼眶通紅。
這場戰爭，太慘烈了！
江南軍區剩餘的混沌境和凌空境，甚至是新兵，都已經投入戰場。
他們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守護了江南市的一切。
高國立長嘆一聲，望向眼前狼狽的青年，他問道：“接下來，你想去哪？”
青年眼神堅毅，當即道：“身爲軍人，自然是留在戰場！”
“好！”高國立笑道，“你便隨我來，今日哪怕我們葬身於此，也要殺個痛快！讓這羣畜生知道我人族血性！”
“是，長官！”
兩人這一步踏出，就沒想過活着回去！
今日這麼多兄弟犧牲，他二人自然也不會給他們丟臉！
就在二人想要前進的時候，天空中的血雨忽然停了。
“嗯？”高國立驀然一愣。
他立刻擡頭望向天空。
天空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輪血月。
那鮮豔的紅，讓地面上的血海花都相形失色。
“血月？”他猛地一驚，“不可能，現在還是白天，哪怕有月亮也被雲層擋住，這血月是哪裏來的？”
除了他，江南市裏作戰的戰士們，等待救援的市民們，還有學生、老師......甚至是永恆聖教的那些青袍人，此刻都懵了。
“怎麼回事？”青袍人看向天空，“爲何會突現血月？”
“齊大人，我們也不知道！這不在計劃之中！”
青袍人們都錯愕不已。
“是秩序境的領域？”
“不，不可能！哪有這麼大的領域！那得鎮國級別的將軍出手才能形成！”
“這江南市的秩序境都不多，絕無可能有如此之人！”
不管如何，這一輪血月的出現，打破了江南市此刻的局面！
同一時刻，江南市北區，紫慕婉還在與一頭強大的兇惡魔狼王交戰。
雨水打落在她的身上，她四周已經全是異獸的屍體。
她的胸口、背後以及腰部，都有猙獰的爪痕，最嚴重的是左肩位置，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貫穿，此刻白骨可見。
她的情況也到了極限。
但她卻是咬着牙，提劍而戰！
“還有一個小時，支援就趕到了。”
“必須要撐住！”
可眼前的兇惡魔狼王卻是長嘯一聲，四周的混沌境異獸瞬間朝着它的方向趕來！
紫慕婉心神一震，自己若是陷入了異獸包圍圈裏，情況怕是危險至極！
但她眼神堅毅，不肯再退一步。
她的身後兩百米外，是一所北區的中等學院。
她知道，自己若退，那中等學院的上千師生，怕都會死在異獸的爪牙之下！
也是因爲有她，這所學院纔沒有遭到凌空境甚至是混沌境異獸的襲擊！
紫慕婉提着劍，冷眼看向那些聚集的異獸，眼中殺意瀰漫。
隨着那兇惡魔狼王的怒嘯，數十頭混沌境異獸朝着她瘋狂衝來！
其中竟是不乏那些速度快的閃電獵豹、荒漠沙狼！
紫慕婉怒斥一聲，劍氣瞬間穿透雨水，破開空氣！
不少異獸被直接震開，但下一秒，那些異獸卻是再次爬了起來。
她心裏焦急又惱怒，若是全盛時期，這些異獸她一劍就能殺之！
她身後的學校裏的老師們看着遠處的戰鬥場景，也是心急如焚。
他們學院最強者也就四星界者，根本無法與那些異獸交戰。
紫慕婉臉色發白，卻是一劍一劍地穿透着那些混沌境異獸的身體。
她決不能退！
那頭兇惡魔狼王彷彿也失去了最後的耐心，直接猛地朝着紫慕婉撲來！
鋒銳的爪子瞬間刺穿了紫慕婉的右臂，讓她手中的長劍不由咣噹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紫慕婉被它直接撞飛出去，摔在了廢墟當中。
學校裏的老師們面露驚慌之色，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學校若遭到凌空境異獸入侵，哪怕讓學生們躲在地下室，也逃不了必死的命運。
紫慕婉則是咳出一口鮮血，她掙扎着又站了起來。
她的眼前，彷彿浮現出二十年前那個青年的背影。
“真好啊，死前還能見到你。”
她悽慘一笑，目光微動。
二十年前，歸墟一戰後，就再也沒見過他。
這二十年裏，她潛心修行，卻遲遲突破不了秩序境，這也跟她的心境有關。
那一人的死，讓她心境有缺。
紫慕婉長嘆一聲，已經打算聽天由命。
可下一瞬間，血月浮現，蒼穹輪轉！
整個江南市的上空，被赤光籠罩！
紫慕婉驚愕發現，自己身邊開始浮現起一道道虛幻的身影。
這些身影是人，是她死去的戰友！
其中一人她還認得，是高等學院的凌空境老師！
那些人就像是英靈不散，從戰場上甦醒！
不光是她，整個江南市戰區範圍內，都出現了這令人駭然的一幕！
“這是......”紫慕婉聲音顫抖，“亡靈讚歌！”
“是你......你回來了！”
紫慕婉的目光剎那間就清晰了起來，她再望向眼前的時候，那道背影越發清晰。
這不是夢。
“常勝將軍......”
“不，歸墟之後，再無常勝將軍！”
那身影清冷的話，字字落在了紫慕婉的耳中。
她泣不成聲。
真的是他！
血月的光芒照耀之下，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躍然而起。
地面上，一道道人類的英靈浮現！
北區戰場，高國立的身軀已經激動地開始顫抖。
“亡靈讚歌，這是亡靈讚歌！”
“將軍！”
高國立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您還沒有死！”
一旁的青年還不知所措。
高國立爲什麼突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血月，這死靈大軍......難道不是敵人嗎？
“快，快去傳訊！現在開始，所有人都配合亡靈大軍作戰！”高國立急切道，“血月當空，反攻的號角已經吹響！”
那青年還有點懵，但是在高國立的催促之下，立馬跑回了通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