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雨小聲問道。
但她的聲音還是被很多人聽到，同事們都好奇地望向顧凡月。
在他們的印象裏，顧凡月在部門裏算是老員工了。
很多同事沒幾年就升遷往上跑，但顧凡月的崗位一直沒動。
很多新人都看不起顧凡月，認爲她就是賴在崗位上混日子。
顧凡月一向來對這種人際關係無所謂，她就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楚浩臨正躲在包廂外面偷聽裏面的對話。
楚浩臨之所以會跟蹤她，是因爲他不確定眼前的顧凡月就是當年那位年輕氣盛的魅字軍團長。
兩者的氣質，實在是差太多了！
楚浩臨認識的顧凡月，漂亮大方又透着些許古靈精怪，辦事又很可靠，據說她還聯合其他三個團長和副將軍龍天臨挖走了商海聯盟一大筆資金。
但這資金渠道又很正規，弄得商海聯盟幾個負責人暴跳如雷卻也拿她沒辦法。
而現在的顧凡月，卻成熟穩重，歲月在她身上似乎也雕刻出了痕跡。
如果是從前的顧凡月，金玉梅能不能平安走出這包廂都是個未知數。
楚浩臨印象中的四大軍團長，可都是狠人，否則根本鎮不住手下那羣將領和兵。
或許在天臨星館趙天陽跟凌峯起矛盾的時候，金玉梅就得捱揍也說不定。
面對同事們好奇的目光，顧凡月只是淡淡一笑：“我家那位以前幫過大老闆一個忙，我們也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把生意做到這麼大了。”
這話一出，讓所有同事都羨慕起來。
“能讓大老闆送出這麼多東西，這個忙的恩情不小啊！”
“顧姐走運了，以後喫喝不愁！”
“是啊，攀上東海商會，飛黃騰達了，或許還能升職。”
同事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讚着顧凡月。
顧凡月則是體面地一一應對。
她心裏其實對楚浩臨這番舉動感到頗爲無奈。
“王經理，麻煩你回去跟大老闆說，這些禮物我不收。”顧凡月道，“讓他不用費心了。”
王經理笑道：“大老闆特地囑咐過，如果您不收，他就直接送您家人那邊去。”
顧凡月頓時懵了一下。
楚浩臨，看來已經調查完他們家所有人了。
她是不收，但家裏可是有個小財迷啊！
小財迷還好，跟她一樣，雖然愛財，但無功不受祿，有些東西她不會眼饞全要。
可凌峯會。
以凌峯這小子的厚臉皮，對於這種禮物向來是來者不拒。
顧凡月對自己兒子和女兒的脾氣，還是清楚的。
她只能無奈應下。
“卡我可以拿走，這瓶酒還有車，讓你們大老闆保管吧。”顧凡月道，“我暫時用不到。”
這話一出，同事們立馬投來不解的目光。
連高雨也愣了，提醒道：“顧姐，車子你可以直接開走啊，跑車誒，多有面子！”
“是啊，還是限量款的，現在外面這麼多異獸，要弄這種跑車，可得不少錢！”
同事們都紛紛勸說。
但顧凡月沒有改變想法，她淡定地把卡接了過來，隨後將其他兩樣東西退了回去。
王經理對於顧凡月這個舉動，只能道：“既然顧女士想要讓大老闆代爲保管，我需要去請示一下。”
顧凡月的目光，還朝着包廂外看去。
楚浩臨臉色一變，立馬走人。
他怕顧凡月衝出來揍他。
當年魅字軍團的女兵被其他軍團的人欺負的時候，顧凡月沒少揍人。
他也捱過打，所以知道那種滋味。
這隔了二十年，他雖然有點懷念，但是真不想再試試了。
等到王經理走後，顧凡月和同事們這纔回到了餐桌前。
“都喫啊。”顧凡月夾了一塊肉，笑道：“別剩下，都是錢，不喫浪費。”
同事們連忙開始動筷子。
原本恭維金玉梅的那些人，現在開始恭維起顧凡月來了。
“顧姐，我就知道你厲害，那金玉梅就升了個副科長，看把她得意的。”
“就是啊，我剛纔還在想，他們家怎麼可能喫得起這麼好的東西，原來是搞錯了。”
“真是烏龍，他們自己的升職宴，居然還會記錯日子。”
同事們嘰嘰喳喳地說着，顧凡月的態度倒是很平靜。
在體制裏工作久了，對這種人也見怪不怪了。
酒足飯飽之後，一些同事罕見地邀請顧凡月去他們家坐坐，但顧凡月卻全部婉言拒絕。
今天的事情，已經讓她足夠頭疼了，再去那些同事家裏，或許更麻煩。
她本來就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她從以前開始就懶得社交，喜歡一個人琢磨怎麼賺錢。
時間依舊還是改變了她，但卻沒有改變她的本質。
顧凡月謝絕了所有同事邀請後，她坐上破舊的地鐵，往城市邊緣而去。
楚浩臨送的東西確實值錢，以前的顧凡月或許會眼饞，但現在的她卻覺得家庭比錢更加重要。
城市的邊緣，冒着電光的高牆，透着滲人的光輝。
光輝之下，是鏽跡斑斑的一塊塊巨大的廣告招牌，上面寫着商海聯盟的最新平民補藥廣告語。
被招牌壓着的，纔是顧凡月他們生活的小區。
顧凡月很遠就看到了小區樓上那塊招牌發着的光。
每次夜晚回家，她都是看那塊招牌找到路的。
已經是晚上九點，宴會上的鬧劇也讓顧凡月回家的時間推遲了一些。
她斜跨着一個女性用的小包，慢慢地走在通往小區的巷子裏。
巷子的燈光很暗，三盞路燈，也只剩下了一盞正在忽明忽暗地工作。
它像一個苟延殘喘的戰士。
而顧凡月的注意力，原本還在手機上，但背後傳來的細微動靜，卻讓她立刻警惕了起來。
她沒好氣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再跟蹤我，我就揍你！”
這聲音傳出，讓暗中的人影爲之一驚。
但他對自己的藏匿地點和手段很是滿意，自認爲不可能暴露。
他早已調查過顧凡月回家的路線，在這裏埋伏，幹掉顧凡月，能極大程度上不會被人發現。
前面破舊小區的草坪上，有一大羣大媽在跳廣場舞，聲音足以壓過刺殺的動靜。
再加上這裏的燈光昏暗，所以這裏是一個絕佳的刺殺地點。
只是顧凡月這句話，讓暗中的人影開始猶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