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那邊情況沒有他想象當中那樣糟糕。
凌常勝並沒有下死手，只是擊殺了凌安民，將其掛在凌家鐘樓上後就瀟灑離去。
這種暴行，卻是讓京都高層震怒。
他們派遣了不少顯聖境準備抓人。
凌嘯海雖然憤怒和悲哀，但他還是強忍怒氣，讓凌家不要向京都透露凌常勝的身份。
他知道，凌覺民一死，凌常勝跟凌家最大的隔閡已經消失。
凌常勝這次沒有殺其他人，就說明了他還是給了凌家面子的。
凌嘯海無奈歸無奈，但他也明白，現在的凌家，壓根得罪不起這個假死二十多年歸來的王者！
他只能讓凌家先苟着，等他回去再說。
隨着京都調查組的工作正式展開，整個江南市也颳起了一股旋風。
似乎是因爲凌家出了大事，凌嘯海這一次調查的步子就起得很高。
他第一時間帶着人封鎖了星弈研究所，把周安林、江星還有星弈研究所所有成員都抓進了安全局。
另外，星弈研究所所有外放的成員，也被強制要求返回江南市。
包括研究學院，高等學院，甚至是軍方、安全局，凌嘯海都派人前去仔細調查。
一時間，整個江南市人心惶惶。
有些人不怕自己被調查，就怕被扣帽子。
尤其是平常跟江弈走得比較近的研究學院諸位教授，包括陳源、趙森平在內，全部都被凌嘯海親自抓了回去。
隨後便是長達一天一夜的審問。
只不過，這場審問，龍天臨等人全程陪同。
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參加過江南市戰役的戰士，把他們交給凌嘯海，龍天臨可不放心。
而且他記得，凌常勝走之前說過，江弈很有可能沒有背叛人類，讓他多多照看一下這些研究學院的同胞。
龍天臨不信星弈研究所，也不信江弈。
但他百分百相信凌常勝。
果不其然，這些人就好像提前商量好了似的，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江弈頭上。
任何過錯，現在都由江弈一人承擔。
而且讓凌嘯海感到憤怒的是，哪怕分開審問，他居然也找不出破綻。
甚至一些明顯是謊言的話，凌嘯海也沒有反對的證據。
比如他審問研究學院院長趙森平的時候，目光就直勾勾地盯着對方：“你說，你上次不參加江南市戰役，是因爲江弈故意在比試中把你打傷了？”
趙森平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
凌嘯海怒道：“你放屁！其他人都說你在閉關！”
“畢竟是這種丟臉的事情，我要說被人打傷了，我這個院長還怎麼當？”
“.......”
好像邏輯也能圓上！
凌嘯海又審問了一通，但趙森平一點破綻都沒有。
這讓凌嘯海愈發惱怒。
這些人壓根就已經串通一氣，把所有髒水都往江弈身上潑。
不知道是江弈讓他們這樣做的，還是他們故意爲之。
審了這麼久，審得凌嘯海眼中滿是血絲，他也沒審出什麼來。
甚至他現在連江弈爲什麼背叛人類，爲什麼假死的原因都沒搞清楚。
他只知道，江弈似乎是因爲蒼龍肉才背叛人類的。
但蒼龍肉，人類又不是沒有！
不過說到假死，凌嘯海下意識看了一眼邊上的龍天臨。
他試探性問道：“這個江弈的假死，跟凌天有沒有關係？”
龍天臨臉色古怪：“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他假死專業戶，不光是自己假死，還讓阿玲假死！”凌嘯海咬牙道，“龍天臨，這不是你我之間的恩怨，而是我天夏國的公事！你莫要隱瞞！”
“我沒隱瞞。”
“那你能解釋一下，江弈爲什麼假死嗎？”
“關我屁事！”龍天臨白了他一眼，“我是軍方的將軍，不是研究院的院士！他跟我也沒多少交情，我安排他假死幹什麼？”
“.......”
凌嘯海眉頭緊鎖。
道理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但他想不明白，江弈的目的是什麼。
而且爲什麼他查不出來。
無奈之下，凌嘯海只能先讓人把周安林等人放回去，並且警告他們不能出江南市。
他準備重點審查江星。
畢竟是兩兄弟，江星百分百知道什麼。
審訊室裏，江星一臉笑意，隔着一道鐵窗，就坐在凌嘯海等人對面。
“江所長，我希望你能跟我坦誠相見。”
江星笑了：“你是要我脫衣服嗎？”
凌嘯海怒道：“你嚴肅點！”
“我很嚴肅了。”江星笑眯眯道，“你還想問什麼？我老實回答就是。”
凌嘯海臉色難看。
江星嚴格意義上來說，比他小几歲。
但他的城府，絕對不如江星。
一個只是凌家家主，另一個是掌握實權的研究所長。
兩者地位就有差距。
雖然此刻江星是階下囚，可也並不妨礙他從城府上碾壓凌嘯海。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當時既然知道江弈背叛，爲什麼沒有追殺他？反而是決定呆在軍方，指揮後勤？是因爲你跟他是一夥的，對嗎？”
“原因很簡單，我打不過他。”江星淡淡道，“凌家主，你若面對一個你這輩子都沒打過的人，你會丟下這麼多戰士，冒險去追殺他嗎？”
凌嘯海一怔。
確實不會。
真要去，那就是找死。
凌嘯海不死心：“那你爲什麼沒有通知前線？通知龍天臨？”
“我說了，我打不過他啊！”江星像看一個傻子一樣看着凌嘯海，“我都打不過他了，龍天臨去能行？還是你以爲，他那些親衛可以？”
凌嘯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審訊室裏的龍天臨沒忍住笑了。
凌嘯海瞪了他一眼。
龍天臨收起笑容，淡淡道：“江所長說的不錯，我確實打不過江弈。畢竟他是成名已久的顯聖境強者，而我還是秩序境。”
凌嘯海頭疼至極。
這些人不知道是串通好了還是有默契，所有的回答都滴水不漏。
但這一次江南市之行，凌嘯海知道自己必須要調查出結果，才能給京都那些老傢伙一些滿意的答案。
“好，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們就耗着。”凌嘯海放下手裏的調查本，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江星道：“什麼時候你想說了，我們再繼續。”
凌嘯海一腔怒火，彷彿被徹底點燃。
他打算跟江星死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