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冷厲，但依舊心有餘悸。
凌常勝的手段，超出了他的預計。
光是那恐怖的黑暗小世界區域，就讓他們無法匹敵。
他難以想象，當年就天賦縱橫突破顯聖境的絕世天驕，如今過了二十多年，能強到什麼程度。
在那片黑暗面前，彷彿時間都沒有了意義。
看着凌家人費力地將凌安民的屍首帶下來後，凌嘯海的目光變得複雜且悲哀。
他在幾人的攙扶之下，來到了鐘樓前，望向眼前已經快要被風乾的屍體。
那副樣子，已經快要認不出就是他的親孫子凌安民了。
“二哥，節哀。”
“家主，節哀！”
凌嘯海痛苦地閉上雙眼，這麼多年的委曲求全，這麼多年的小心翼翼，最終還是保不住啊。
過了良久，凌嘯海才緩緩睜開雙眼。
但他的目光裏，此刻卻透着一份果決。
“嘯山。”
“二哥，你說。”
那名老者連忙開口道。
“你現在去把我們凌家年輕一代所有人都喊回來！不管在哪座城市，不管現在身上有什麼任務，全部給我喊回來！”
“啊，這？”
凌嘯山懵了。
這些人都是他親自派遣過去的，有些人身上還在執行着家族的重要任務，若一下子全部抽調回來，恐怕凌家在外面的佈局會徹底崩盤！
他是凌嘯海的弟弟，外面的人都稱呼他爲四爺。
凌家五兄弟外加一個幺妹，其中老大和老三都已經犧牲，整個家族就剩下排行老二的凌嘯海，排行老四老五的凌嘯山與凌臣武。
凌嘯山雖然這些年接管了家族的一些事，但大權還是在二哥凌嘯海手裏，他就相當於一個傳話的。
如今聽到凌嘯海要把人都召回來，凌嘯山有些糾結。
“二哥，這恐怕.........”
“別問這麼多，你去做便是，後果我來承擔！”
凌嘯海顯然沒打算跟他多說什麼，只是低沉吩咐。
凌嘯山心裏暗歎，只能道：“我知道了，二哥。我現在就吩咐下去。這裏我來解決就行，讓他們把你先送回去。”
“我自己能走。”凌嘯海甩開其他人的攙扶，最後看了一眼死去的凌安民，他眼底的厲色愈發濃郁，“老四，晚點帶着五弟來我這裏，我有事交代你們！”
“好。”
凌嘯山目送着凌嘯海等人的離開，他嘆了一口氣，立刻開始處理凌安民的後事。
他很清楚，人是凌天殺的，如果還大操大辦，恐怕不光會得罪凌天，也會得罪京都不少人。
所以凌安民的事情必須得隱祕處理，甚至死後都不能入凌家祖墳。
這是來自凌天的報復，也是四大軍團的復仇。
但他不清楚，這是一個開始還是結束。
如果是個開始，恐怕日後凌家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解決完所有事情後，凌嘯山這才趕往了凌嘯海的書房。
他推開門進入其中時，愕然發現，五弟凌臣武已經在那了。
此刻的凌臣武模樣憔悴，臉色發白，原先瘦弱的身子骨被這麼一折騰後，顯得更加蒼老了。
兄弟五個如今只剩下他們三個，而三人裏面，作爲年紀最小的凌臣武，反而是模樣最老的。
按照族人的話來說，凌臣武看起來很像一個瘦弱的老山羊。
老四凌嘯山，雖然在凌嘯海面前唯唯諾諾，不過在其他人的眼裏，模樣比他們兩人更加年輕，也更容易親近一些。
“來了就坐，我有話跟你們說。”
凌嘯海此刻正看着手裏的文件，他頭也不擡地開口道。
“二哥，你這次去了江南市，到底遇到了什麼？”凌嘯山臉色古怪問道，“爲什麼阿天還活着，他不是死了嗎？”
對於自己大哥的親孫子，凌嘯山其實一直都是持中立態度的，他有過一段時間可憐過凌天，給他偷偷送了不少好東西。
但後來凌天成長起來後，他又找機會打壓凌天的勢力。
於情他幫過凌天，於理他站在家族一邊。
對於凌天，凌嘯山的態度一直很複雜。
“當年歸墟一戰，四大軍團精銳皆戰死，只有龍天臨活了下來。”凌嘯海低沉道，“連亞美利加、雪國、南域、西歐四大勢力的精銳強者也被屠戮一空，誰都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衆人的目光裏，都泛起回憶。
當年的歸墟一戰，極其兇險，各國剛剛纔經歷過大戰，根本抽不出人。
凌天卻是帶着四大軍團所有精銳第一批趕赴現場。
第一批，也是最後一批。
但戰後，誰都沒有談及究竟發生了什麼。
亞美利加、雪國、南域、西歐都有強者倖存，但詭異的是，他們也跟龍天臨一樣，什麼都沒說。
二十年過去了，如今獸皇蒼龍王捲土重來，誰也沒想到當年本應該戰死的絕世天才，居然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當中。
“不管怎麼說，凌天還活着，這是事實。”凌嘯海低沉道，“這也意味着，從現在開始，家族的戰略要發生大的轉變了。”
“二哥，你之前說的我都安排下去了，只是飛羽這孩子現在還在古文明遺蹟裏，無法收到消息。”
凌嘯海眉頭緊鎖。
他召回凌家年輕一代，一是爲了防止出現意外，他相信凌天不會做出擊殺晚輩那種事，但牆倒衆人推，凌嘯海無法保證其他人不會這麼做。
第二個目的則是跟顧秦立的賭約，畢竟賭的是凌家的至寶------那把被稱呼爲“暗夜”的劍。
這是凌嘯東早年在遺蹟裏得到的，只是後來被當做了凌家至寶傳承下來。
據說這把劍隱藏着古文明遺蹟的一個祕密，但這麼多年了，凌家沒有人能解開其中的玄奧，也沒有人能使用它。
可凌嘯海決不允許別人拿走這把劍。
另外，他對顧秦立拿出來的賭注也很眼紅，所以這場賭約，他必須認真起來。
“飛羽不去也沒關係，你讓亞東帶着人走一趟江南市。”凌嘯海低沉道，“以亞東四星凌空境的實力，應該能完成任務了。”
凌嘯山、凌臣武兩人聽到這話一頭霧水。
凌飛羽是凌嘯山的親孫子，也是凌家年輕一代裏唯一突破秩序境的天才。
而凌亞東則是凌臣武的親孫子，剛剛本科畢業如今正跟隨一位四星秩序境的老師讀研。
實力雖然不及凌飛羽，但他們一致認爲，凌亞東將來不會比凌飛羽弱。
可凌嘯山卻是忍不住問道：“二哥，你到底要幹什麼？”
凌嘯海的目光冷厲，他一字一句道：“完成賭局，另外.......警告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