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明嘖嘖稱奇。
霍栩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悠悠坐下。
漫不經心地解釋道:“不是女朋友。”
“切,還狡辯?不是女朋友,普通朋友的話,你會那麼着急?”陸聿明雙手環胸,憤憤說道。
霍栩點了一下頭,“不是女朋友,普通夫妻關係。”
“嗯。”“嗯?”
陸聿明差點摔了個跟頭,連忙抓住了一旁的座位扶手,又推了推金絲邊眼鏡:“啥?你說啥?”
某人仰着頭,攤了攤手,“我倆是夫妻啊,送進去那個,是我太太。”
陸聿明當場石化。
“不是,你連我也忽悠啊?你怎麼可能結婚?是不是爲了應付你家老爺子催婚,故意編出的謊話啊?”打死陸聿明都不相信,霍老三竟然結婚了?還是閃婚?
霍栩挑眉,“陸醫生的紅顏知己都能湊一桌打麻將了,還不允許我找個老婆?”
陸聿明的心遭受到一萬點暴擊。
“哎,都是兄弟,你跟我說說這女孩姓甚名誰?年齡多大?幹什麼的?你們兩個怎麼認識的?”
“閉嘴。”霍栩睨他一眼,“身爲醫生不懂得遵守禁止喧譁的規定,我看你這身白大褂是不是穿膩了?”
……
霍家莊園附近。
一胖一瘦兩個混混並排躺在地上,準確來說,是被兩個霍家的保鏢按在地上,臉部着地,個個鬼哭狼嚎,狼狽至極。
一個保鏢和周恪報告:“恪哥,那胖子斷了兩條肋骨,小腿粉碎性骨折,瘦子的腳算是廢了,您看……”
周恪邁着大長腿走到二人面前。
“大,大兄弟,我們哥倆有眼不識泰山,誤闖了您的地盤,我我,我們下次不敢了,你放了我們吧!”胖子看出周恪是這羣保鏢的“頭兒”,就對着他示好求饒。
周恪俯視着他,臉上帶着幾分譏誚,“下次?你們再也沒有下次了。”
“大,大兄……啊!”
黑色皮鞋踩在胖子的臉上,和他來了個充分的親密接觸。
周恪臉上漫不經心,腳上的力度卻大的可怕,鞋底碾着胖子的臉,肥碩的臉肉被擠得變了形,眼睛下面烏黑一片,嘴巴已經腫的不能說話了。
瘦子仍在嘴硬:“你,你快放了我龍哥,不然,不然我們報警了!”
“噗嗤”,周恪笑出了聲。
他擡起腳,又踩在了瘦子的右手手指上。
輕輕一碾,瘦子哀嚎起來。
“我沒聽錯吧?你們兩個小混混半夜襲擊了一個姑娘,現在反過來要報警?”周恪點燃一支菸,猛吸了一口,而後忽地半蹲下去。
慢慢湊近瘦子,緩緩吐了個菸圈,嗆得瘦子咳嗽不止。
“你們活膩了不打緊,找個樓找條河隨便跳,”他頓了頓,“可是你們動了不該動的人,下場,只會比死還要慘烈一百倍!”
說完,他將半截煙身戳在了瘦子手上的傷口處。
“呲拉”一聲,煙味伴隨着皮肉燒焦的味道四散開來,在這個靜謐的夜晚顯得有些詭異。
胖子瘦子像是在看一個地獄的修羅:這傢伙瘋了嗎?
……
經過兩個小時的急救,盛挽月從急救室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人是醒來了,可神態還是木木的,也不說話,一張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
“爲什麼還是這個樣子?”霍栩劍拔弩張,恨不得把剛從化驗室出來的陸聿明吃了。
“你冷靜一點!盛小姐沒有太大的問題了!她就是被嚇到了!”陸聿明抓住他的肩膀,生怕他過於激動再自己暈過去。
“不過……”陸聿明表情有些嚴肅。
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像霍栩說這件事。
“說。”霍栩不耐煩地說。
“我剛纔看了她的腦ct,發現她的大腦灰質密度存在結構異常,海馬體的體積比一般正常人要小一些……”陸聿明若有所思。
霍栩蹙眉看他,“說人話。”
“就是她可能患有抑鬱症!”陸聿明開門見山。
聽了這句話,霍栩愣了。
“不過你別太擔心啊,症狀不是很嚴重,很有可能是後天形成的,只要及時干預治療,是有減輕甚至痊癒的可能的……”
所以剛纔她又哭又鬧,情緒反差特別大,是因爲抑鬱症?
“不要,不要打我了……嬸嬸,我會把飯做好,把衣服洗好……”
霍栩腦子裏又回想起這個畫面,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恐懼,那麼的無助……
而她嘴裏說的這個嬸嬸,到底又是誰呢?
“我想喝水。”虛弱的聲音響起。
盛挽月不知什麼時候自己掙扎着坐起來了,上半身倚靠着枕頭,小臉蠟黃,眼睛卻很亮,正定定地看着霍栩。
“來。”霍栩連忙兌了一杯溫水,遞到她面前。
盛挽月乖巧接過來,一口一口地啜飲着。
霍栩墨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欲言又止。
陸聿明在旁邊觀察了一陣子,心裏感慨道:“這小子,他家老爺子生病也沒見他緊張成這樣,霍栩啊,你小子這次是真栽咯。”
他很識趣地走了出去,又細心地幫他們帶上門。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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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講完,盛挽月就擡起頭,一雙眸子清澈無比,她將空杯子遞給他,“我喝完啦,謝謝你。”
甚至還衝着他笑了笑。
看到這麼正常的盛挽月,他本該高興的,可是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因爲他總覺得這個小丫頭表面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
明明她剛纔經歷了那麼一場驚心動魄的劫難,自己到現在還對她剛纔的神態行爲記憶猶新,現在的盛挽月卻像一個沒事人一樣,這很不正常!
霍栩接過杯子,將它放好。
又轉過身,眼神和她對視:“對不起。”
盛挽月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嘴角卻是勾起來的,“什麼?”
“盛挽月,對不起。”霍栩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複道。